女子縱然知道他們身份有別,他娶任何人都不可能娶她一個歌女,心裏卻還是不舒服,忍不住又說:“早就聽聞蔣大人與周小姐相識有載、情誼非同一般,如今看來,傳言是不是也有幾分真啊。”

“如如姑娘,請慎言”,蔣宜深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極是淡漠,薛如如隻覺渾身冷得發顫,心口也一陣一陣地發疼。

果然,傳言也有幾分真,他心裏,是有那位周小姐的吧?

也是,周小姐能為等他到年近二十還不出嫁,他又是那樣一個心軟之人,即便對周小姐沒有什麼感情,心裏也會給她留出一席之地的。

如今周小姐被東北悍將羞辱,又怎知不能因禍得福,如願嫁得如意郎君呢。

“小蔣大人,這就走了?咱們可才剛聚一會兒,如如姑娘好容易賞個麵子,你真不多留會兒?”

席間的打趣將薛如如從自己的思緒中驚回,她才注意到,剛在還端坐在身旁的那個挺拔身影已經遠去。

……

蔣宜深遠遠看見父親疾步出門,腳跟一磕馬腹,馬兒很快來到蔣府大門外。

“父親”,他喊道,握著韁繩躍下馬背,“您這是要去宮裏?因為東北守將羞辱周家之事?”

“我兒消息倒是靈通”,蔣廷玉讚賞地看了兒子一眼,“聖上之前就忌憚那季玄泰,這次想必會借此事調動一下東北格局。”

蔣宜深道:“聖上能把季玄泰召回嗎?畢竟如今東北軍的勢力不可小覷,且那安開隻認一個季玄泰,如果他被召回,東北局勢恐又不穩。”

蔣廷玉歎了口氣,“深兒說得極是,但眼下也不能放任季玄泰再在東北加重威勢,怎麼著派一個督軍過去也可平衡一二。”說著就要上轎。

“那父親小心”,蔣宜深側身扶了扶父親,“從季玄泰對待周家小姐的做法,可以看出此人很是記仇,又值如今大皇子二皇子暗鬥激烈,督軍人選父親不要首提。”

“官場上這些事爹比你清楚”,蔣廷玉拍了拍兒子的胳膊,“回家去吧,剛才你娘聽說這事兒,正為那周小姐抱不平呢,你去勸勸。”

蔣宜深點頭,看著轎子遠去,這才轉身跨進大門,但他並沒有去母親那兒。

母親一直著急他的婚事,去了不定又說出什麼話來。

而遠在六七百裏之外的梨花村正處於年關將近的熱鬧中,京裏的那些比話本兒還精彩的傳聞半點漣漪都沒波及到這兒。

樂巍他們三人中舉,村裏人、鄰村人乃至縣中大戶皆上門來道賀,讓他們兄妹忙碌七八天才得消停,這之後又是媒婆頻頻上門,不僅是給樂巍、樂峻、方宴三人說親的,還有給樂輕悠說親的。

弄得樂輕悠煩不勝煩,本來她和哥哥們商量好在家裏的四合院過年,因為這些人,又搬到山上去了。

四合院那兒,讓魯大娘支應著。

樂巍還交代她,“有關我和二弟、三弟的婚事,一律推掉,若是給輕輕提親的,你暗中記下來,回來我查查。”

樂巍並不是想給樂輕悠定親,隻是先看著,畢竟女孩兒的婚事和男孩兒不一樣,聽外祖母說,那些有母親的女孩子都是早早地被相看好了婚事。

嫁得好不好,便是一輩子的事,這必須慎重。

因此樂巍就想現在暗裏挑著。

樂輕悠不知道大哥的打算,這些天有三個哥哥陪著,吃喝玩樂得很是開心,這天中午,吃過午飯,她提著小竹籃在小院後麵的菜地挖黃芽菜,就聽見大哥的聲音從牆後傳來。

菜地是開在小院外牆邊的,一開始聽到樂巍說話,樂輕悠也沒在意,待聽到魯大娘說“今兒個縣裏崔家來人跟小姐提親”,她不由驚訝地把小鏟子扔下,小心地靠近牆邊,聽那邊說話。

隻聽樂巍問道:“崔家?是那個出過大儒的書香世家?”

跟著是魯大娘高興的聲音,“正是他們家。”

“那他們是為他們家哪個公子提的?”樂巍又問。

“大房嫡出的二少爺,在他們家行四,媒婆說那位四公子今年十五了”,魯大娘說道,“據說已經有了秀才功名,今科舉人未中,準備兩年後的鄉試再考。媒婆說崔家那邊說,咱們小姐年紀也小,他們家四郎也未取得功名,若是定親,也得再等幾年成親呢。”

停了會兒,那邊才響起樂巍的聲音,“好,我讓人查查這位崔四公子,跟輕輕商量過了再說。”

魯大娘笑道:“那媒婆說了不急,讓咱們好好考慮。大少爺,老奴多一句嘴,這些天提親來的這許多人家,數這崔家最不錯。您不必一切都問小姐的意見,小姐還小,難免不懂,您和二少爺三少爺若還拿不定主意,可以去趙家村跟外老夫人商量商量。”

樂輕悠越聽魯大娘這話越皺眉,正想過去說她的婚事她必須參與意見,一起身就撞到了一個堅硬的胸膛上。

“沒事兒吧”,方宴的臉色雖不好看,卻還是很輕柔地揉了揉她被撞到的頭頂。

轉身見是方宴,樂輕悠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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