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沉悶的雷聲烏壓壓的黑雲,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皇後娘娘,我家娘娘是冤枉的,求您大發慈悲放過我家娘娘吧……”
美人榻上的風酒歌一陣恍惚,似沒有聽到聲音一般,垂頭滿眼的不可思議!
更不要說她鼻尖上那細密的汗珠,與微微顫抖的雙手!
削肉、剔骨、焚燒,每一種極致的痛她皆親身經曆過,可,怎麼會完好無損?
做夢?不!她十分清楚那不是夢。然,眼前這一切又該怎麼解釋?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殿外是何人在叫囂?”紅唇輕啟,清越的聲音響起。
“回、回娘娘,是是是麗妃……”正在點燈的小宮女慌張回答。
麗妃?
風酒歌猛的站了起來,看向殿外那跪在大雨中的主仆二人!
眉頭再次輕蹙,麗妃不是已經死了嗎?而這一幕卻是如此的似曾相識!
她疾步走到鏡子前麵,看著鏡子裏印出的影子,抖著手指輕輕的摸到臉上。
熱的!
臉還是那張臉,身子也是那個身子,卻沒有遭受一絲傷害,沒有一絲瑕疵,完美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她清楚的記得,她傾注所有去愛的那個男人,他眼中閃著嗜血的紅光,更記得他將她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削了下來。
很痛!可她是風酒歌,她可以死,卻不能喊痛!哪怕是被他一刀一刀地剔成了骨架,又淋上了一桶油,再點上一把火。
每一種極致的痛,他皆讓她嚐了一個遍,隻因,他說他限她!
他說:風酒歌,自你下山的那一刻起,我便時時幻想著你死時的模樣!即便是削肉剔骨、挫骨揚灰也難泄我心頭之恨!
……
她不明白,當日那個溫溫爾雅、文質彬彬、滿懷抱負、一心為民的男人,何以會變的如此狠毒,又何以如此恨她?
十年來,她用自己所學,助他一步一步坐穩那高高在上的帝位。肅清一切異黨,掃平一切存在於他眼前的障礙,可到頭來,他不但從未碰過她,還恨她?
“皇後娘娘,求您發發慈悲放過我家娘娘吧……皇後娘娘……”
殿外那求饒聲一聲緊接一聲,擾的風酒歌雙眉越收越緊。
是了,她終於明白這一幕為何如此的似曾相識。因為這一切皆發生在褚子肖殺她的三天前!
嗬嗬嗬嗬!
看著鏡子,風酒歌輕撫臉頰,笑容自嘴角蔓延,如一朵盛開的曼珠沙華,紅的似火又紅的似在滴血。
褚子肖,上天似乎愛我比愛你多一點。我活了,你說,我該怎麼對付你?
媚眼如絲、精芒乍現,從這一刻開始,她要毀掉褚子肖在乎的、看中的、想要的——全部!
那,就從他的這些美人開始如何?
她記得,他的這些美人可在她臨死前沒少落井下石。
至於今日這名麗妃,是因今日沈妃小產指認麗妃害她,雖證據不足卻也無法證明與之無關,所以她罰麗妃在殿外直跪兩個時辰,後來,麗妃回宮不久便傳來她血崩而亡的消息!這事,也算在了她風酒歌的身上。
隻是那個時候,她已無心理會此事,因為紅綃……驀然間風酒歌捏緊了拳頭,心更是狠狠一抽,“紅綃……”
風酒歌輕喚一聲,紅綃是在今日死的。
想到紅綃,風酒歌的雙目瞬間閃過一抹淩厲,不,這輩子誰都可以死,獨獨紅綃不能死!
睨了眼角落裏的掌燈宮女,風酒歌輕哼道,“叫她們滾!”
看著那小宮女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風酒歌眼中閃過犀利之芒。褚子肖,我風酒歌以血起誓,上天入地,我與你誓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