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瓷花瓶的碎裂聲響起的同時，一旁的衣櫃裏，響起了女人嗚嗚的顫音。
陸涼潄心口一撞，急忙跑到衣櫃前，猶豫了好一會兒，她才伸手將衣櫃門拉開。
空空如也的衣櫃裏，一個發絲淩亂的女人，正抱著自己的雙膝縮在角落。
“……秦……瞳。”陸涼潄跪坐在地，眼淚奔湧而出。
她顫著手想要去碰她，卻不知道將手落在哪裏……秦瞳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了。
秦瞳聽見聲音，驚恐地抬起頭，透過淩亂的發絲，她將受驚的眼神遞過來，落在陸涼潄布滿淚痕的臉上。
原本充滿了靈氣和活力的大眼睛裏，此刻全是灰敗、茫然。
她的唇，不再紅潤，而是暗色的深紅，那是已經快要凝固的血。
她像是不認識陸涼潄了一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陸涼潄雙手撐在地上，淚水已經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她根本不敢去想，秦瞳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樣的折磨，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除了說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麼。除了哭，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見陸涼潄這樣哭，秦瞳收了視線，垂下眼斂，將下巴磕在自己環在膝上的小臂上，默不作聲，沒有靈魂。
陸涼潄抹了自己的淚，小心翼翼地再次伸出手，她捏住了秦瞳的手腕，冰冷的觸感讓她一陣心悸。
秦瞳因為陸涼潄的這個動作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她一把甩開了她，揮舞著雙手胡亂地朝她打來，嘴裏嗚嗚地叫，再也不是秦瞳的聲音。
陸涼潄被她那一揮，向後跌坐在地。
看著秦瞳這個樣子，她心痛難當，為什麼她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地……
陸涼潄從地上坐起來，想要捉住秦瞳那正在胡亂揮舞著的一雙手。
可秦瞳必定是以為陸涼潄要傷害她，所以下了死力。
陸涼潄根本抓不住。
看著秦瞳身上的傷口因為她這動作而再次滲出血來，陸涼潄堅定了神智，沒再反抗，迎了上去。
她任由，她打她。
任由秦瞳尖利的指甲劃過她的臉。
任由秦瞳濕黏的掌心刮過她的太陽穴。
任由秦瞳拉扯她的頭發。
痛，好痛。
可她知道，秦瞳所經受的痛，遠遠不止這一點。
她忍著。
她受著。
過了十幾分鍾，秦瞳終於累了，她無力地垂下自己的雙臂，怔愣地看著自己早已痛得麻木的雙手。
“秦瞳，聽說你是K市隸書團的副團長。”陸涼潄撥開自己臉上淩亂的發絲，笑，“作為閨蜜，我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個身份。你真會保守秘密。”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秦瞳眸中閃過一絲光亮，抬起頭來。
陸涼潄小心翼翼地朝她伸出手，“隸書團長，我是陸涼潄，是無情無義的陸涼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