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府中的侍衛和婢女雖然不多,可個個訓練有素。
出了這等事情,除了剛開始的驚慌大叫很快便冷靜了下來,並將花園那邊的客人們全部都看了起來,不讓他們靠近池塘。
葉桑渾身濕透,衣服上的水滴答滴答的滴在青石板上,清麗的小臉在水中被凍得青白,可是湖水再怎麼冰涼刺骨,也抵不上她此時心中的寒意。
冬九和角梅二人匆忙找來了披風,披在了自家小姐的身上,看著葉桑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陳姝羽的屍體,兩個丫頭心中也是一陣緊張。
角梅朝著冬九使了個眼色,伸手將葉桑牢牢抱住,“小姐別擔心,奴婢們都相信這件事情不是您做的,長公主待會兒過來之後,一定會還給您一個公道。”
說著,伸手想要抽出葉桑手裏麵握著地簪子,那簪子被葉桑緊緊地握在手裏,以至於簪子邊緣的花紋已經硌破了掌心。
鮮血混著水滴一起滴落在了青石板上,角梅一陣心疼。
而這邊宴廳裏麵,長公主坐在一群老夫人中間,眉眼溫婉,與她們說笑。
府中侍衛著急忙慌地從外頭跑了進來,長公主麵上笑容一收,不動聲色,“怎麼如此驚慌?出什麼事了?”
侍衛沒說話,長公主起身,麵上帶著幾分歉意。
“怕是我家那調皮丫頭又惹出了什麼事端,本宮先失陪一會兒。竹青,照顧好各位老夫人。”
竹青應下,長公主則扶著身邊嬤嬤的手,朝著門外走去,“出什麼事了?”
侍衛低頭應道:“回稟公主,方才小郡主不小心失足落入湖中,將軍府少夫人情急之下下水搭救,出來時,湖麵上卻浮現出了禮部詩郎家嫡女的屍體。眼下小郡主已經被送回房中,屬下們將少夫人看守了起來,等候公主定奪。”
聽到卿兒落水,長公主心中便是咯噔了一下,麵上鎮定的神色也變得焦急了起來,“可有人請大夫去給卿兒看著,好好的怎麼會掉到湖裏麵去,你們都是怎麼在旁邊伺候的!”
侍衛低著頭,完全不敢應聲。
長公主揮了揮手,頭疼地揉了揉額角,“罷了,派人去卿兒那裏看著,你帶本宮去池塘。”
公主府中發生了命案,不管動手的人是誰,她這個主人總歸是脫不了幹係。並且府中侍從言語之間表露出來的意思,便是在說凶手就是葉桑,可她卻一點都不相信。
長公主目光幽深,且不說葉桑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哪裏就能這麼巧了。平日裏卿兒在府中玩耍從未出過事,偏偏今日掉進了池塘,而葉桑下水救人的時候水麵上浮現出了屍體,她手中卻正好拿著凶器。
長公主嘴角微勾,麵上盡顯嘲諷,真是好大的膽子,手都伸到她的公主府中來了!
一行人匆匆來到了池塘,路途中長公主已經下令將今日府上請來的客人全部都安穩的送了回去。公主府中出了命案,前來參加宴會的諸位夫人小姐們也不想染上此事,一個個自然是求之不得。
池塘邊圍著一圈侍衛,葉桑身上裹著鬥篷,滿臉青冷。
禮部尚書夫人滿臉淚痕,跪在自己女兒的屍體旁邊哭嚎著,眼角的餘光看到長公主走過來,當即起身,踉蹌著跑到了長公主的麵前,“公主,你要為臣婦做主啊,小女年紀輕輕,今日卻遭此橫禍,還望公主一定要將那賊人繩之於法,給小女一個交代啊。”說著便又嗚嗚地哭了起來。
長公主抬頭看了一眼葉桑,將禮部尚書夫人扶了起來,“夫人莫急,此事本宮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尚書夫人哭著點頭,已然傷心得不成樣子。
長公主上前走到了陳姝羽的屍體旁邊,屍體麵色雪白,目光驚恐而痛苦。脖子上帶著一個血洞,大小正好和簪子相符。
長公主看了一眼葉桑手中拿著的簪子,問道:“桑兒,你來說說,究竟是怎麼回事。”
葉桑抬頭,語氣冷靜,語速不急不緩,“長公主明鑒,方才卿兒玩耍之時不慎落入水中,周遭四下無人,我一時心急,便跳入湖水之中相救。卻不料這湖水中竟隱藏著一個刺客,他在水中對我動手,情急之下,我隻好拔出頭上戴著的簪子用來防身。”
說到此處,葉桑將手中的簪子獻出,繼續道:“後來聽到岸上有人驚呼卿兒被救了上來,那刺客也是在此時快速逃走,憂心卿兒,我便快速的浮出了水麵。而陳小姐的屍體便是在這時候同我一起浮了上來,這便是事情的始末,還請公主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