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真厲害，一匹錦緞就耍的她們團團轉！”剛在裏麵沒敢笑，素竹現下已經樂不可支。
“你也看出來了是戲耍她們不是？”沈夢言笑著歎道，“所以說欲*望越大，越是看不明白！要想掌握住自己的命運，就得摒棄欲*望，守住清明！”
素竹雖然不解自家姑娘為何會有這樣的感慨，但也分外讚同。
“那流言的事，就這麼算了？”素竹暼過長廊的鏤空花格那邊，仍舊有丫鬟低語，還時不時向這邊看來。
沈夢言冷笑，“我想就這麼算了，隻怕她們還不想呢！你想辦法去把這個叫昆布的幫廚找出來！”
“姑娘是要審問他？”
“不！你去了告訴他，就說事情辦的好，八姑娘有賞。”沈夢言在素竹耳邊低語了幾句，目光掃過方才竊竊私語的那幾個粉衣丫鬟，“把她們也捎帶一起！”
“是。”素竹倒也沒有質疑什麼，應聲而去。
對方將流言傳的似真似假，不過就是沒有真憑實據，沒法指摘沈夢言便是。若是把昆布拉出來對質，隻怕他一口咬定，自己反而陷入被動。
畢竟，沈夢言確實私下見過洛先生！
沈夢言要的是她們不打自招！
瑞雪苑。
沈夢悅一整天都悶悶不樂，窩著一肚子火，想撒卻又找不著主。
邊上伺候她的丫鬟都知道她的個性，紛紛躲得遠遠的。近前伺候的，躲不掉，也都謹小慎微，生怕一個不留神就被這位七姑娘抓到把柄撒氣。
正鬱悶著，忽然聽到有丫鬟偷偷來稟，說五姑娘晚上要去花園采枝上露，以備妍香節烹茶之用。
哼！枝上露！還真是高雅！
想借此博得眾人眼球，以獲四皇子青睞麼？
這枝上露，我就讓你采不成！
沈夢悅心裏盤算著，怎麼也得找個由頭，給沈夢言來點晦氣，不然難解自己心頭之恨！
尋芳苑。
沈夢言這邊剛用完晚餐，佟氏便來拜訪。
“二嬸，本該我去拜訪您的，怎麼您先來了！”沈夢言起身行禮。並親自替佟氏斟了茶。
佟氏的來意，她大概已經猜到。
佟氏退了左右，“我是為了妍香節而來。想來，姑娘應該正為此事發愁吧！”
沈夢言如何會發愁，多麼好的立威機會啊！而且，上輩子身為李承瑾的皇後，什麼重大的場麵她沒有操辦過。
如今一個小小的“妍香會”如何能難得倒她。
但在佟氏麵前，萬不可表露絲毫。
“是啊，小五正發愁呢！這眾人爭搶的天大好事怎麼就落到我頭上了呢？”說著，沈夢言故作愁態，歎了口氣。
“從前妍香節都是由大嫂主持，即便八丫頭提議這次讓後輩主持，大嫂也應該把主辦權牢牢抓在手上不是？畢竟這妍香節是沈家的大事，何況今年又碰到老太太壽辰，更是喜上加喜，這權力難道就因我三言兩語，大嫂便放心交付到你手上？”
“二嬸此話何意？”沈夢言假裝聽不明白。
佟氏挑眉道，“五姑娘是聰明人，自然能參透這背後的玄機。”
沈夢言轉動眼眸，露出一抹不可思議的神情，“難不成，二嬸是說，母親想借此機會害我？”
“明人不說暗話，我正是此意，所以還請姑娘留心。而且園子裏盛傳的那些流言蜚語，不過也是大房那邊的計量罷了，三人成虎，積毀銷骨，要的就是給姑娘你難堪，讓姑娘在沈家無法立足！”佟氏性格到底爽朗，直接點破。
“二嬸好意告訴我這些，是想求些什麼呢？”沈夢言將茶盞推到佟氏麵前，笑問。
佟氏歎了口道，“我能求什麼？不過是看不慣大房仗勢欺人罷了！我的阿珂和阿蠻還小，你二叔又遠在西戎，數年才能回來一次，我這做娘的不求多，能守住替我兒守住二房產業就好。”
三夫人說的一番話，其中真真假假，沈夢言並不想去做細細分辨。在這園子裏生存，誰沒點自己的小心思呢！不過佟氏一句話說的沒錯，為人娘親，總該為自己孩子籌謀。
上輩子自己雖然與二房的人接觸不多，但也知道祖母病後，二房的產業全數讓大房拿了去。佟氏母子還不等二叔回來，就已經病死在寒冬之中。
想到阿蠻奶聲奶氣的樣子，還有阿珂鼓著肉嘟嘟的小臉假裝老成的模樣，沈夢言忽然覺得多個朋友多條路，總是好的。
雖然，她跟佟氏還算不得朋友。
但她們同樣憎惡孟氏。
沈夢言抬眼，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柔聲道，“我瞧著這陽春時節，花都開好了，二嬸可願隨我去采些枝上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