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無味夾雜,既是恨又是嫉妒。

憑什麼她想要的薛染都有,憑什麼她風光無限她卻要在這裏受盡淒苦。

薛雪看著薛夢此刻的表情,她是最懂薛夢心情的人,在得知薛染有身孕時,她的內心又何嚐不是這樣的煎熬。隻是如今她另有靠山,自不會如薛夢一樣痛哭流涕。

心底最後一道防線崩潰,這些日子以來積壓的苦悶一擁而上,薛夢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母親被人陷害趕出薛家,父親不相信我將我禁足也就罷了,如今還不許母親的屍骨葬入薛家的墳地,也不許她的牌位入祠堂的。”

薛雪摟著她的肩,輕聲安慰:“這不是你的錯,都是她,都是薛染,隻要她死了一切都會回到你手裏。”

“對!都是她!我不會放過她!我要讓那個賤人為母親償命!”薛夢咬牙切齒,這恨是那樣深刻,也是寫進了骨子裏的。

薛雪依舊摟著她的肩,臉上在不經意間露出了一抹微笑,她的目光不經意轉向屋子正中的那口破舊的棺材上。

那天晚上,正是她送了那晚有毒的湯藥給陳氏。

陳氏病的糊塗,竟還將她認成了薛夢,毫無顧慮的喝下了那碗藥。

她就這樣站在床邊,親眼目睹陳氏毒發身亡,看著她痛苦的捂住喉嚨口吐白沫,雙腳亂蹬雙手亂抓,直到從床上摔了下來,磕破了額頭昏死過去。

她非但沒救陳氏還狠狠的踹了她一腳,這些年陳氏仗著身份欺壓她們母女這麼久,什麼好吃好喝都隻想著薛夢,這口氣她也忍夠了。

陳氏死不瞑目,是薛雪親自幫她蓋上了眼睛,還替她擦幹淨了嘴角上的白沫和汙血,讓人看不出絲毫中毒的端倪。

公子告訴她,隻有這麼做才能讓薛夢徹底怨恨薛染,隻有這麼做才能讓薛夢不計代價的除去那個賤人。

三皇府,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薛染,正在屋子裏被迫“養胎”。

自從有了身孕,各式各樣的補湯補藥層出不窮,天天要喝上十幾種,還日日不帶重樣。

她喝不完墨輕羽就早人來看著她喝,她若是反抗他就找人去給德貴妃告狀,讓德貴妃派專人來看著她。

幾日折磨下來,薛染聞著補藥的味道就反胃。

前世她學醫七年,自認是在藥罐子裏泡大的,從沒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看著桌子上還剩三四碗,自家小姐已經躺在椅子上揉著肚子望著天,一動不動。

千巧雖不忍心,但還是道:“小姐,你快喝吧,你要是剩下一碗,殿下能讓人再多送兩碗過來。”

“不喝不喝,打死我也不喝了。這哪裏是養胎,分明是科學養豬。”薛染一邊拍著鼓鼓的肚子一邊打著嗝,就她現在這個肚子,說是三個月都有人信。

千巧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的手:“小姐,當心動了胎氣!”

她不以為然,直到千巧又在她耳邊說了一句:“宮裏的嬤嬤可還在外麵。”

薛染立刻坐直了身子,身體像是彈簧一樣從椅子上彈了起來,這些人回去是要給德貴妃傳遞消息的,不可小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