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寧清遠一下子站了起來,連連上前將衛如蔓扶了起來,“你就是蔓兒?衛如蔓?”
衛如蔓眼睛濕漉漉的,抬手擦拭了一下眼睛,這才點點頭:“外祖父可是收到蔓兒的信了?”
寧清遠疑惑的視線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外甥女,心中卻是感慨萬千,這外甥十分肖似清美,性子卻是與自己那妹子完全不同,柔弱之間又帶著堅強,如若不然也不會想方設法給他們送出這封信。想著如今衛府的情況,寧清遠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瞧著邊上一直拿著絹帕擦拭眼淚的衛如蔓,微微搖頭。
“蔓兒,你,這信你母親……”
衛如蔓放下手中的絹帕,朝寧清遠微微頷首:“昨日蔓兒已經跟母親提及了,她已然知曉。”
寧清遠緩緩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心又提了起來。既然已經知曉他來了,那為何她還不來正廳?來的反而是眼前這位外甥女?
衛如蔓一眼便看穿了此刻寧清遠的心理,當下解釋:“舅舅莫要憂心,母親此刻大約是為婉兮心焦,此刻正在祖母那邊呢,下人便是要通知也是要好一會兒呢。”
“婉兮?”寧清遠怔神片刻,“可是婉兮又做出了對你們母女不利之事?”
衛如蔓連連搖頭,麵上卻是微紅。
素雨這才上前,解釋了一句:“奴婢知道這事情不該說,不過寧公子並非外人,且是四小姐的舅舅,奴婢鬥膽說上一句,今日四小姐被人發現在後山與人私通,老夫人大怒,如今大老爺及大夫人都在老夫人的靜思閣呢。”
“私通?”寧清遠旋即冷哼了一聲,猛地一拍桌子,“哼,清美的女兒如何會這般不堪,果真是賤人的兒子,竟將其母的性子學了個十成十。”
“哦,舅舅這般,可是查到婉兮的身世了?”衛如蔓眼睛一亮,看向寧清遠目光帶著期許,她自小便被婉兮明著暗著欺負,她隻當婉兮是自己的嫡親妹妹,這才忍著,她倒是要看看,若是真相大白那一刻,父親要如何補償自己,如何處置這個李代桃僵的女兒。
隻是當瞧見寧清遠投來的質疑的目光,衛如蔓微微摸了摸鼻子,輕笑著解釋:“舅舅大約不知,蔓兒隻是最近隱隱察覺婉兮似乎與何夫人走的近,也不親近母親與我,這才開始懷疑的。隻是婉兮妹妹的身世,蔓兒實在不知。”
寧清遠這才了然的點點頭,微微咳嗽了一聲:“嗯,這事情舅舅自會與你母親父親細說的,不過……”他頓了一下,“既然今日婉兮不幸發生了這事,作為舅舅,我自然是不能袖手旁觀,蔓兒,與我一道去看看老夫人吧。”
“是,舅舅。”跟在寧清遠身後離開正廳的衛如蔓嘴角勾起了一道冷然的嘲諷。
靜思閣,韋老頭深一腳淺一腳的,原本年邁腿短,走的便不快,加之自衛府前門到後院靜思閣這般遠的距離,他走到這裏已經是氣喘籲籲,此刻正靠著遊廊的柱子上大喘著氣呢,呼出的白氣瞧著靜思閣外頭的丫鬟都一陣好笑。
韋老頭卻沒空管這些丫頭,忙又撐著肚子起身,往她們而去,還未道,聲音便斷斷續續的傳出:“快,快稟告一下老夫人,說是,說是,說是寧,寧家來人了,快,快啊!”
靜思閣伺候的均是衛府的老人了,隻是衛府十幾年不與寧家往來,此刻聽聞寧家來人,一時反應不過來,良久才有一個丫鬟猛地拍打了自己腦門:“莫不是大夫人的娘家來人了?”
說話間,她瞧著韋老頭連連點頭,當下麵色便是一變,當即便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屋裏頭,寧清美哭的簡直是肝腸寸斷不成聲,老夫人緊緊閉著雙眸默默數著佛珠嘴裏默念著什麼,衛成鋒板著一張臉,麵色陰沉,叫人看了便害怕幾分。倒是李平貴,此刻已然起身,微微躬身,其餘幾個姨娘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仿佛沒有見到底下跪著一聲不吭的李林衛,還有抽泣不成聲的衛婉兮。
此刻這丫頭一進來,當即便引來眾人的注意,那丫鬟一見這場景,張嘴就磕磕巴巴了起來:“回,回老夫人,前院來報,說,說是寧家,寧家來人了!”
“啪!”寧清美一個不小心將桌邊的茶盞碰落在地,麵色煞白,嘴唇囁嚅著,本已經通紅的眼睛迅速染上了濕意,她的雙手顫抖的交叉搓著,眼中滿帶著期望,又帶著一絲絲恐懼。
衛成鋒卻是猛地起身,麵上帶著一絲驚喜:“什麼?你說是寧家來人了?”
老夫人緊緊閉著的雙眸此刻才睜開,頗為複雜的瞧了一眼寧清美,心中暗暗慶幸,昨日去的柔雲院,可是對極了。
至於站在門後的何玉蓮,此刻則是暗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