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衛如蔓一臉委屈的神情,老夫人卻是哈哈一笑,宴會結束,衛如蔓離開之前,素雨又悄悄遞了一團紙過來,悄聲跟她道:“秦小姐說過兩日去衛府拜訪小姐,這紙團是他給的。”
衛如蔓點點頭,便聽著素雨一臉不滿的道:“四皇子剛才也找著奴婢,說是後日得月樓夏夜閣。”
哼!衛如蔓帶著幾分冷笑,怕是楚慕真此時才真正認清楚,自己是絕對有成為棋子的能力吧?隻是上一回他如此刁難自己,這回看她要怎麼戲弄於他。
這一日,京都中注定是不太平的,因為除了安樂公主府上的生日宴上衛府三小姐再度一鳴驚人,將原本的京都十大才女踩在腳下不說,更是得了“第一才女”的美譽。自然,這等風花雪月之事,比起朝廷大事來說,自然是不能夠相比的。
寧府中,收到消息的寧相一臉輕鬆的笑笑,然而想起某事,又歎息了一聲:“哎,天家的猜忌是閻王的催命符啊。”
寧清遠也是感慨一聲:“父親,怕是朝廷之上局勢有變動,那我們寧家?”
“寧家?”寧相嗤笑一聲,“清遠啊,父親教導了你這麼多年,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作為臣子的隻能隨波逐流,如今天家正盛,我們自然是跟著天家走的,北邊已經傳來消息,怕是宮中的也差不多了。”
寧清遠點點頭,頗為敬佩的看著父親:“父親,那我們還是靜觀其變?”
回答他的是一句長長的“嗯”。
皇宮中,一身明黃色的楚縉雲猛地捉住最近寵愛的李良娣的手,猛地將剛才她親手端上來的羹湯摔在地上,一臉陰翳的看著她:“說,究竟是誰讓你來毒害朕的?”
自從上回寧相深夜入宮,提醒他有人要對付九皇子和安平王世子之後,同時猜測宮中或許有人會對他不利,楚縉雲不是愚笨之人,非常時機更是信不過身邊之人,且讓身邊的太監取了一根銀針,每日太監們測試完之後,他要再測一遍,這才敢入口。這幾日下來卻是早已發現李良娣的羹湯中有毒,每次都是推脫,然而剛才他已經接到消息,北方派去的人成功將散步消息的幾人抓獲,當場斬首,隻留了一人,留做人證,這才匆匆趕過來,想著她是否依舊如此,卻沒想著,居然真的有毒。
他此刻一臉難以置信,瞧著李良娣驚愕的眼神,冷哼一聲:“你別在朕麵前演戲了,說,你究竟是被誰收買的?不說?也罷,遲早朕都是能查出來的。”話音還未落下,他便瞧著李良梯嘴角流出一行烏黑的血,滿臉慘笑的看著他,一臉哀戚。
“究竟是誰?”發現李良娣居然在牙齒見藏毒時,楚縉雲更是心中痛苦萬分。這段時間下來,他不是沒有感受到李良娣的關心,他原本以為她隻是虛與委蛇,但是如今看來,嘴中藏毒的她,有那麼多次機會,卻是一次都沒對他下毒。
“皇上,您就別再查了,臣妾求求你了。”李良娣的眼睛緩緩闔上,讓楚縉雲悲痛萬分。
這段時間他不是沒有調查李良娣的家人,卻發現並沒有受到威脅,他始終不明白,為何她會被人收買,不,是被人威脅,然而現在人已逝,一切都不重要了。
北都墨城,大楚軍隊駐紮在城外,帳篷被風刮得獵獵作響,顧元修虎步而行,猛地一把拉開大帳,感覺帳內的溫暖,這才深吸了一口氣,取下沉重的頭盔朝上首看去,安平王此刻正平靜的坐著,在他麵前擺放著一粒藥丸,顧元修不陌生,呆滯片刻,麵上多了幾分哀戚,卻還是欣喜一笑:“父親,您已經做好決定了?”
安平王點點頭,瞧著他風塵仆仆,問:“墨城中的百姓可是已經安撫了?”
“恩,之前散布謠言之人已經全部被抓,聖上派來之人果然是能力出眾。”他臉上依舊帶著苦笑。
“元修,你是我兒子,當我們顧家的兒子,不能哭,隻能堅強。”安平王如何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當下隻得感慨一聲,“一將功成萬骨枯,當初你父親幫著聖上一起打江山的時候,可謂是盡心盡力。父親如今卻不想這般要求你,等父親離去之後,元修,你且珍惜性命。”頓了一下,安平王的臉上這才顯出了蒼老之色來,“畢竟,我們顧家隻剩你這顆獨苗了。”
聽聞安平王突發疾病離世,楚慕鳴驚愕的衝到大帳內,卻瞧著顧元修一臉苦澀的坐在那邊,守著安平王的屍身,一聲不吭。
“元修,元修,你別太傷心了……”依舊不信的楚慕鳴猛地衝到大帳邊上,朝著外麵的人大吼:“軍醫呢?趕緊讓軍醫過來,快!”
然而首先來到大帳的卻不是軍醫,而是一道聖旨,聽著那殘酷的內容,楚慕鳴整個人愣住,顧元修卻是嗤笑一聲,手觸摸著已經漸漸冰冷的身體,無奈的笑笑:“聖上當真是寬宏大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