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美瞧著衛婉兮呆呆的不動,眼神一直望著不遠處的得月樓,她抬眼看去就隻見到兩輛馬車相繼離去,不由疑惑:“婉兮,你看什麼呢?”等瞧見得月樓的牌子,她這才寵溺的拍了一下腦袋,“是母親忘記了,婉兮怕是也聽聞過得月樓的名氣吧?母親今日便做東,請婉兮好好吃一頓如何?”
跟在兩人身後的蘭嬤嬤不由撇了撇嘴,也就自家夫人才這般心思單純,按她所想,怕是這四小姐不知道在這得月樓吃過多少次了。
衛婉兮聽聞這話,卻是暗暗咬了咬牙,微微搖頭,一邊緊張的拉著寧清美:“母親,我剛才好像瞧見了姐姐,她上的不是我們衛府的馬車,母親我擔心姐姐被騙了,這臨近年關,婉兮前兩日可是聽聞,這京都之中多了好多人販子呢,姐姐可是與九皇子訂了婚的,若是出了事,咱們衛府了怎麼辦啊?”
原本聽聞是衛如蔓,一臉不以為然的寧清美此刻也臉上也略微焦急了起來。從小到大,蔓兒一直都是讓她省心的,而且現在婚事也已經定下來了,她眼下最為關心的還是自己的二女兒,尤其是昨夜在葬花台,婉兮抱著自己的胳膊大哭,一邊懺悔曾經狠狠的傷她心的事,說是這些都是她那段時間突然聽聞自己的身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的緣故,又低低的哭泣自己的親生母親居然被斷了舌頭,讓她那段時間天天做噩夢,好像找她卻不敢,頓時將寧清美的母性喚醒了,當下若是衛婉兮想要她的命,估計寧清美都願意雙手奉上。
“婉兮,你可是看清楚了,是蔓兒嗎?”
衛婉兮點點頭,轉頭看向蘭嬤嬤:“嬤嬤,聽聞最近姐姐出門都是帶著帷帽的,可有此事?”
蘭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直接點了點頭,瞧見寧清美望著自己,當下解釋了一句:“三小姐如今已經訂下婚事了,不宜再拋頭露麵的,隻是她還有那一幫乞兒要照顧,逼不得已還是得出門的,陳嬤嬤再三權衡之下,這才讓三小姐戴上的帷帽。”
沒想到寧清美聽聞這話之後,轉頭便吩咐了一聲:“既然蔓兒都帶了帷帽,咱們婉兮以後出門也戴著,婉兮也是大姑娘了,怕是過不久就得出嫁了呢。”
她說話時,自帶著一股自豪感,自然是源於昨日正廳上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都被陳嬤嬤轉達給她,聽聞六皇子看中婉兮,寧清美頓時覺得之前盤旋在頭頂的陰影全部都消了,剩下的隻有滿滿的陽光,心中隻剩下欣喜。
“恩,婉兮聽母親的。”衛婉兮一心想著跟上去一探究竟,自然是順著寧清美的話說了,說話間還親昵的抱著寧清美的胳膊,“婉兮向來最聽母親的話了。”
這話讓寧清美很是滿意的,連連點頭。
“隻是母親,雖然姐姐自打知道婉兮不是母親親生的,就處處與婉兮作對,但是婉兮還是擔心姐姐,我們還是趕緊上去看看吧,若是姐姐有個萬一,婉兮實在是寢食難安……”她做出這番樣子來,便是有心人都能瞧出端倪來,然而寧清美此刻早已經被她的花言巧語糊弄了,一點也沒瞧出異樣來,直接轉頭吩咐蘭嬤嬤,“趕緊將我們的馬車趕來,我們跟上去瞧瞧。”
衛如蔓瞧著遠遠的衛家的馬車跟上來,不禁冷笑幾分,將簾子放了下來,語氣很是平靜:“知道周圍哪個地方比較亂吧?”
那車夫在得月樓做事,自然是清楚的很,而且也機靈,很快將馬車趕到了京都的菜市場中,當下噪雜聲音聲聲入耳,素雨都不免皺著眉。
後頭跟著的趙泓鈺顯然也察覺到這情況,問了一聲:“怎麼往這菜市場來了?”
牽頭趕車的車夫也是摸不著頭腦,隻得老實的回答:“回殿下,奴才也不知道,怕是捷徑?”
然而這捷徑卻是足足花了幾人半個時辰的時間才順利通過,而遠遠瞧著還被擠在中央的衛家的馬車。衛如蔓這才滿足的輕笑一聲,很快放下了簾子,心情愉悅:“趕緊走吧,別再讓他們跟上了。”
遠遠見著兩輛馬車離去,衛婉兮焦急之下就想著下車追上去,隻是她剛一起身,手就被寧清美抓住了。
“不可,婉兮,這菜市場人多雜亂的,而且你看這地上髒兮兮的,你若是一不小心有個萬一,叫母親怎麼辦?等我們的馬車通過再說,好嗎?母親知道你是真關心蔓兒,母親知道啊。”
邊上的蘭嬤嬤聽到這聲音,差點沒直接翻了個白眼,然而瞧著寧清美那極為認真的態度,當下還是無奈的搖搖頭。這夫人還真是拎不清的人啊,難怪三小姐一直都很失望呢,便是她都看到出來,四小姐這是拿著她當槍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