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成鋒這才安定下來,很是讚許的看了一眼衛如蔓:“希望,希望沒事吧?”
至始至終,這個男人都沒有去臥榻邊上看一眼寧清美。
衛如蔓冷眼瞧著這一切,倒是為寧清美可憐起來,隻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又能如何?她與衛景榮對視了一眼,瞧著他眼中的擔憂和愧疚,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這計劃不是她不想告訴衛景榮和衛成鋒,而是這兩個人衛如蔓現在還不能十分信任,有些事情,萬萬不能讓別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多,便越危險。
很快,素雨帶著芷月和王禦醫前來,衛成鋒連忙上前招呼,卻是被王禦醫推開:“病人要緊,衛大人這麼擋著做什麼?”一句話,叫衛成鋒麵色微紅。
老夫人見此,也隨著王禦醫衝到臥榻邊上,卻是小聲說了一句衛成鋒,後者這才安下心坐了下來,隻是一抬頭便瞧著不斷哭泣的衛婉兮,不免覺得有些喪氣。
葬花台從未有過這樣的熱鬧,衛如蔓安心的坐在臥榻邊上,瞧著王禦醫診斷完脈,這才連忙問:“王老,怎麼樣?我母親的毒是不是可以解開?”
她仔細瞧了瞧此刻的寧清美,因為毒發的緣故,麵上一片灰暗,整個人死氣沉沉,她的手無力的垂在身邊,看起來整個人就如同死了一般。
王禦醫歎息一聲,這才道:“晚了,毒已攻心,老夫也是無法啊。”他顫巍巍的起身,芷月扶著走到老夫人身前,道,“衛老夫人,還請節哀吧。”
老夫人的身子一顫,眼淚簌簌而下。衛成鋒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王老,難道清美真是是無藥可救嗎?”
還未等王禦醫回答,他又猛地衝到衛婉兮身邊,狠狠的甩了她一個巴掌。
衛婉兮的臉上,左右兩邊五指的印記很是分明,不過先前她還不斷抽泣著,現在卻是停了下來,兩眼帶著些迷茫,而後很快咬了咬牙,抬起手擦拭了一下眼角,目光倒是冷厲了起來。
衛如蔓瞧著她這表現,如何不清楚,這是原先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在衛成鋒麵前無用了,衛婉兮此刻再也懶得裝了。
“你這個逆女!”衛成鋒簡直要氣炸,他可是好不容易才獲得寧相的認可,可如今呢?寧清美被庶女害死,寧相會責怪誰?可不是這一無是處的庶女,而是他。
想著先前喝花酒時,還有同僚恭喜他,攀上了寧相,仕途可謂是一帆風順。這才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的時間,卻是天翻地覆。
他怒不可遏,然而在王禦醫麵前,到底是不敢做的太過,很快幹笑著轉身,卻是送王禦醫出府。
老夫人等著王禦醫和衛成鋒離開之後,這才顫巍巍走到臥榻邊上,瞧著寧清美一臉青黑,暗暗抽泣著。
衛景榮瞧著這一切,也忍不住轉頭狠狠的瞪著衛婉兮。
衛婉兮也不反駁,隻是冷哼一聲。
“祖母。”衛如蔓上前攙扶著老夫人,她眼中也存著淚花,“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祖母,如今母親的事情也隻能靠祖母料理了,現在,是不是派人通知寧府那邊?”
老夫人似乎這才想起來,點點頭:“要的,要的,陳嬤嬤,快去通知一下寧府那邊吧。哎,便是寧相和寧老夫人怪罪,那又能如何呢?”
陳嬤嬤倒是手腳麻利,很快擦幹了眼淚,吩咐下去,衛如蔓又差人將寧清美扶著去擦拭了一下身子,這才讓人將寧清美抬回了聽風閣,臨走前,她自然還是不忘吩咐一聲,叫陳嬤嬤讓人看好衛婉兮。
等著屋裏的熱鬧散去,衛婉兮這才狠狠咬牙,轉身怒吼著:“誰,究竟是誰在母親的茶水中下了毒?”
她屋中現在的丫鬟小廝媽媽,都是七皇子收買了的,為的就是避免讓人懷疑。然而衛婉兮怎麼都沒有想到,居然是她本該信任的人下毒手害她。寧清美現在可是她手中最有利的棋子,全靠了她才能有資格在七皇子身前。
然而這一切,一眨眼之間,居然沒了。
衛婉兮怎麼也想不通,不過就是經曆了一次宮宴,不過就是被禁足了而已,為何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而且那毒可是大夫親手驗出來的,她還能怎麼辯解?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老夫人和衛如蔓都不信任她,至於衛成鋒,他隻相信對自己有利之人的話。衛婉兮苦笑一聲,卻是嗤笑了一聲,瞧著那些當即跪在地上的奴仆們,自嘲著:“往日裏都是我設計別人,何曾被別人設計過?你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