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雨一瞧,原本的擔憂全然消散,還忍不住嘀咕著:“小姐,就他們這種小胳膊小腿兒,怎麼就有膽子做出搶劫這事情呢?”
自然是窮怕了吧。所謂窮山惡水出刁民,一場雪災叫大楚百姓處於水生火熱之中,便是京都也是難以幸免,衛如蔓歎息一聲,倒是理解了幾分。隻是,搶劫一次有可能是無可奈何,嚐到甜頭之後接二連三便是這群人的愚蠢了。
白馬寺可是京都眾多大家必來燒香拜佛的所在,他們長期盤踞在此處,還不分是否官家之人就出手,簡直就是找死。京都許多人家與官府都有牽連,為了自家女眷的安全,哪裏能容忍他們長期盤踞在此?
衛如蔓心中微微歎了口氣:怕是官府早有動作了也不一定。
事實上,正如衛如蔓想的那般,一隊人馬在她們離開後不久,也出了城門,卻不是直接奔向白馬寺,而是化整為零,散布在從京都到白馬寺的山道中,自然是為了尋找這群匪徒的。
“別小看他們。”衛如蔓倒是並不認同素雨的話,“怕是之前那些人家帶的侍衛也不少,但是都未能幸免,可見這群人也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啊?”聽到這話,素雨呆愣片刻,才剛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小姐,不會吧?難道我們還是免不了被打劫?”她反應過來很快拍了拍胸脯,“還好還好,如今我們身上也沒什麼大錢,不然若真是被搶走了,小姐該哭死了。”
衛如蔓忍俊不禁,倒是聽得外頭的侍衛喊了一聲:“你們是什麼人?可知我們馬車上的是誰?這可是衛府的三小姐,寧相的外孫女,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離去,免得寧相發怒,屆時遭殃的可不僅僅是你們,甚至還有你們的家人。”
這話一出,那七八人麵麵相覷起來,可見這侍衛所言正是他們擔憂的。
看來,應該是附近的山民,皆是有家室的人了。衛如蔓心中認定,不過眼下若是侍衛能夠勸走他們,她自然是不用出麵的,因而她也沒出聲。
“老,老大,我們怎麼辦?還搶嗎?”有人戰戰兢兢問了一聲。
“哼,不過就是一個官家小姐而已,我們之前搶的還少嗎?用得著怕她一個小女子?”有尖利之聲響起,如鍋鏟在鐵鍋中刮一般的難聽,衛如蔓微微皺眉,便見一人站了出來,同樣是身材瘦小,但是尖嘴猴腮一臉陰狠,是個人物。
馬車邊上有侍衛也瞧出來了,當下提醒衛如蔓:“小姐,待會兒小心些,這些人可不是傳聞中那般簡單。”
素雨緊張的抓著衛如蔓的手:“小姐,不會真的會出事吧?”
衛如蔓眼神安慰了她一下,這才側頭對那侍衛微微頷首,麵色冷靜淡定,絲毫看不出任何緊張害怕來,倒是讓侍衛高看幾分。
他卻是沒見到,衛如蔓的手此刻緊緊握拳,幾乎要將自己掐出血來了。
“看來你們是死性不改了?既然如此,那也別怪咱們不客氣了,兄弟們。”兩家侍衛都是見過世麵的,如何聽不出他們的話來,眼下他們隻有七八個人,而且個個瘦弱,看起來很好對付。衛如蔓帶來的十五個侍衛倒是分工合作,留下五個守在馬車邊上,其餘人與那十位對峙。
眼見著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出手,先前那說話的領頭男子卻是一揮手,就要往後逃,看樣子是見到這些侍衛人比他們多害怕了。
素雨見此,麵色緩和下來,不過很快她便愣住了。
衛如蔓帶來的侍衛見此,直接追了上去,卻是沒料到,一陣慘叫直接掉入了陷阱中。
原來如此。
“小姐,他們居然在這山道中挖了陷阱。”素雨氣憤的身子都有些發抖,衛如蔓又何嚐不是?無怪乎之前那些人家都得遭殃,卻原來是這般。衛如蔓的視線落在那被抽離的木板上,瞳孔微微鎖緊,耳邊卻是傳來剛才那群人肆意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還說是衛家的人,寧相的人,也不過如此嘛。”此刻躲在暗處的五名同樣身材瘦小之人也鑽了出來,剛才抽動木板的便是他們了。衛如蔓深吸一口氣,還真是刁民,這些手段大約是用來對付山間猛獸的吧?如今卻是用在她們身上,還真有些可悲呢。
“老大,還是您厲害,果然一出手就直接讓他們損失了一半多,現在隻剩下五個人了,咱們一人一拳都能打死他們。”有人興奮著,旋即摩擦著雙掌,“就是不知道,這衛府的小姐去白馬寺帶了多少錢呢?”
“嘎嘎,別說帶多少錢,就是那馬車瞧著都值不老少呢,瞧瞧,上頭還有明珠呢,老值錢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