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泓鈺頷首,親自下去看了一眼,這才跳出來對她笑笑:“都是被微毒的刺紮到,現下已經昏迷過去,不過沒有性命之憂。”
“這算的上是難的的好消息了。”衛如蔓輕笑,旋即看著馬車一陣愁苦。
“我派兩個人隨你上山。”趙泓鈺卻是看出她的難處來,十來個侍衛昏迷,其餘人都死了,替她們趕車的人都沒有。他倒是很想趕車,然而此事完成之後,他得立即回京都複命,卻是耽誤不得,尤其還發生了這種事情。
“那就麻煩你了。”衛如蔓也不客氣。
不過才兩旬未來,白馬寺山腳那一片火紅的臘梅漸漸凋零,隻剩下零星的紅掛在枝頭。素雨瞧著地上那些花瓣未免有些觸景傷情。剛才短短的時間內,隨行的五名侍衛就殞命了……
瞧著一臉平淡的衛如蔓,素雨欲言又止。難道小姐真的是這般冷情?居然一點都不傷心?
然而很快她便釋然了,小姐對她很好,這才是最重要的。
腳踩在綿綿的花瓣上,衛如蔓心中卻是極為冷靜。今日這暗殺的事情就是有人要殺她,誠如她所言,定然是自己阻了別人的路,隻是究竟是哪一方的人,衛如蔓此刻也不敢確定。
她不是不為那些侍衛傷心,而是花逝者已矣,她即便傷心又能如何?還不如多給他們家人一些銀錢?
比起之前的香火鼎盛,此刻的白馬寺倒是安靜的仿佛沒有人煙一般,除了大殿上嫋嫋升起的香火,衛如蔓在佛前跪下,拜了三拜,這才起身。
“小姐……”素雨現在依然心有餘悸,“你說這偌大的白馬寺怎麼不見一個僧人啊?是不是,他們也遭了難?”
“胡說,這白馬寺不說上下僧眾眾多,便是慧明大師也是聖上敬重之人,定然會派人保護的。”衛如蔓極為肯定,因著前世即便是她死前,這位慧明大師依舊還好好的。
“那為何他們現在都不見人影?”
衛如蔓深吸一口氣,旋即笑了起來:“他們不出來,難道我們就不能去找麼?”她可是記得那院落,慧明大師便是想逃,跑的了和尚,難道還跑得了廟嗎?
院裏的菩提鬱鬱蔥蔥,衛如蔓踏入時仔細看了兩眼,之前一次沒怎麼觀察,現下倒是笑了。也難怪這慧明大師被眾人稱為活佛,這菩提原本是南方樹種,卻是在京都,如此的寒冬依舊綠意盎然,當真是稀奇。
“阿彌陀佛,老衲恭候小友多時了。”裏頭傳來蒼老而渾厚的聲音,衛如蔓嘴角一揚,眉間多了幾分肆意,素雨被留在門外,同趙泓鈺派來的兩個侍衛一起,也不知衛如蔓和慧明大師說了什麼,一炷香的功夫之後,衛如蔓起身出來,瞧了瞧天色,麵上露出一絲喜色,很快頷首:“走吧,回府。”
一路上,素雨欲言又止,卻是每回都讓衛如蔓製止了。馬車到達遇刺地點時,衛如蔓發現之前的屍體都被清理幹淨,而且挖的陷阱也都填了,想必那十位中毒的侍衛也叫趙泓鈺讓人抬回去了。
畢竟死了五人,衛如蔓的心中並不好受。
馬車進入城門時,便見寧清遠一馬當先迎了上來,一臉急切:“蔓兒,可是有受傷?”衛如蔓的視線落在後方的趙泓鈺身上,微微頷首,這才笑著解釋:“舅舅,蔓兒沒事,多虧了高陽王恰好路過,這才保住一命,沒事的,毫發無損。”
寧清遠的目光卻是落在衛如蔓衣服上,她疑惑低頭,卻是瞧見上頭的血跡。之前黑衣人被殺時血液噴濺,不僅僅是落在她臉上,更是沾染了衣服。臉上的她倒是擦拭掉了,然而衣服上的,卻是怎麼都弄不掉。
“舅舅,這是那些人的血,不是蔓兒的。”
寧清遠依舊後怕:“你這孩子,怎麼經曆了這般恐怖的事情,還能笑出聲來?真真是,舅舅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衛如蔓依舊笑著:“舅舅若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那就幫蔓兒好好報答高陽王殿下吧。”
“那是一定的。”寧清遠回頭,對著趙泓鈺拱手。
“泓鈺,那我們先回府了,衛府最近大約事情比較多,等改日有空,我再找你。”衛如蔓朝趙泓鈺說了一聲,自顧著上了馬車,留下寧清遠一陣愣神。
誒?怎麼這個外甥女和高陽王殿下這麼親昵?難道他們之間……
趙泓鈺瞧著寧清遠疑惑的眼神,清冷的臉上難得多了幾分灑然:“那麼,本王先告辭了。”
衛府,聽風閣內,寧清美依舊一臉灰暗的躺著,邊上寧老夫人和老夫人枯坐著,兩人手中的佛珠不斷在指尖流轉,口中念念有詞。邊上衛成鋒挺直了腰背卻低著頭,寧相倒是安靜的看著書,衛景榮和幾個庶女安靜的坐著,衛如蔓進去時,眾人不由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