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話的自然是顧元修，他猛地一拍怔神的楚慕鳴，後者直接坐在椅子上。
自打淑妃娘娘去世之後，衛如蔓還是第一次見到楚慕鳴，畢竟不是聖上薨了，楚慕鳴不好直接穿著孝服，但是身上的衣服也是素淡的淺藍，襯托的他整個人還是清逸脫俗的，然而仔細一看那眼睛，衛如蔓卻是明白了之前顧元修的擔憂。
的確是變了，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人們總是對未知的事情充滿了憂慮，衛如蔓此刻才對顧元修的感覺深有體會，原本相處的好好的朋友突然變了一副麵孔，心中肯定會不安的。
倒是江流兒，依舊麵不改色，他是老江湖了，已經能夠成功的麵不改色。應該說，此刻四人中，沒有一個人能比他更激動的。
衛如蔓來之前已經跟他悄悄透露過，如果這件事處理的好的話，那是兩敗俱傷，如果差的話，也能重傷兩位皇子。對於江流兒來說，隻要能夠讓七皇子楚慕玉難受，一切就都舒心了，甚至讓他一輩子在衛如蔓手底下為奴都是願意的。
“說吧，之前的方法難道是行不通嗎？”顧元修等幾人全部坐穩之後，這才疑惑問，旋即又補充之著，“對了之前你們商量的事情我已經簡單的跟小九解釋過了。”
這意思就是讓衛如蔓直接進入正題，別浪費時間。
衛如蔓點頭：“之前為了保護我們自己，我是想著讓我們的人假扮啟明的人，隻是啟明人究竟有何特征和習性我不懂，這才去找的外祖父，他給了我建議。”
等她將尋思了一夜的方法說出之後我，這才手指頭叩了幾下桌麵：“我的理解就是這樣，你們有什麼補充的沒有？九皇子？”
祖父既然是要讓楚慕鳴來曆練的，衛如蔓總要提供機會給他，是以第一個問的就是楚慕鳴。
依照他以前的性子，肯定是“聽你們的”、“我覺得挺好”、“就這樣吧”這樣敷衍的詞彙，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沉默了，從那微微蹙著的眉頭來看，他是真的在思索，三人也不著急，衛如蔓默默無聲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抬頭看了一眼顧元修，兩人眼中都有深意。
如兩人，已經勾心鬥角習慣了，遇見這樣的事情，很輕易就能想到不足之處，但是楚慕鳴這樣什麼都不懂的，才剛剛接觸的，難免會碰到不熟悉的問題，衛如蔓倒是不怕他的問題多意見多，最怕的就是他不懂還不問，明明有意見也不說。
江流兒那精明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掃過，也默契的不吭聲。
朝堂上的事情和江湖上的真的很難相提並論，江湖草莽多是熱血和義氣，但是朝廷上的事情你得仔細斟酌，再三考究，畢竟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也是這麼些年的仇恨下來，多次向七皇子複仇卻屢次損失弟兄之後才得到的明悟，之前衛如蔓還未找上門時，他是在蟄伏，自然是想著找個好時機報仇的。
聰明如他，憑著對楚慕玉的了解，也很快想到了幾點。
隻是既然看出來衛如蔓是有意要讓九皇子發表意見，他也沒必要湊這個熱鬧，總歸改變不了結局，隻是費了一點時間而已。
楚慕鳴可沒有注意到幾人的表情，就著衛如蔓之前的話仔細思考了一番之後，這才猶豫出聲：“那個四皇子府上的奸細，要怎麼讓楚慕玉發現？”一抬頭，見三人齊齊看著自己，他一怔，倒是也沒驚慌，隻是皺眉看向衛如蔓，“楚慕玉這人也是多疑的，怕是不肯輕易相信吧？”
衛如蔓頷首，顧元修點點頭。
“還有呢？”這鼓勵的話是顧元修說的，畢竟衛如蔓是女子，若是她說的話，總有些藐視楚慕鳴的意思在裏頭。
“是不是真的有啟明的奸細在四皇子府上？這點我們一定要清楚，不然說不定還真的打草驚蛇，楚慕真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愚蠢之人……”
接下來，在顧元修的鼓勵下，楚慕鳴倒是說了很多，有些對三人有啟發，有些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自然，能夠評價的隻有顧元修，他就像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師傅，總是能恰到好處的鼓勵楚慕鳴，讓他說的越發順暢起來。
自然，衛如蔓也從楚慕鳴的語氣中分辨出了他的變化。
之前他口中總是，四哥，七哥的喊個不停，現在全是用的人名，雖然語氣平淡，似乎並沒有多餘的感情在其中，然而對於一個原本開朗樂觀的人來說，這樣的平淡本來就不尋常。
“我總結一下，蔓兒，之前你發現的楚慕真和啟明那邊有勾結，並不能代表他會將啟明的奸細藏在府中，對吧？所以我們現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查出這個人來，如果沒有，我們就讓人假扮，是這個意思嗎？”
眾人點頭。
“那麼如何讓楚慕玉相信，自然是要讓楚慕真先相信了，所以前提條件，咱們要讓楚慕真恐慌，他一向是很鎮定的，如果恐慌的話，那隻有發現了震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