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元修隨手結果安平王遞來的巾帕擦拭了一下臉,又細細的將它疊整齊放在案桌上,這才一腳抬起,直接坐在上頭:“老頭兒,你整日裏在這裏教授孩子讀書,怕不是腦子傻了吧?”
安平王沒回話。
顧元修翻了個白眼:“你們好歹也是兄弟,難道還不知道他的性子?本來就是該守孝的,因著東遼使臣的關係這才拖了幾個月,眼見著如今小九也漸漸能夠獨當一麵了,你覺得他會讓我在外頭逍遙?”
安平王長長歎息一聲。
“怕是他已經有所察覺了吧?”他深吸一口氣,“你小子這陣子也是無法無天,本來就沒個正形,又經常在他麵前晃悠,他一向觀察入微……”
顧元修不說話,腿搖晃了一下,一點也不擔憂。
“也罷,你現在是想著將得月樓的勢力拱手相送?”安平王坐下,笑看顧元修,“難道你不擔心,一旦這權力交出去之後,他會對你趕盡殺絕?”
顧元修側身:“您不是說過了嗎?那老頭兒鐵定感覺到這貓膩了,我現在這是在自保。”他笑嘻嘻著,隨後又嚴肅起來,“您總不能希望看到你的寶貝兒子同你一般下場吧?”
書房內許久沒聲音,末了,還是安平王來了一句:“罷了,現在的安平王府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衛如蔓在得月樓上細細品茶,四皇子府即將要站在風口浪尖,作為被威脅的對象,衛如蔓本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府上,不過呢,之前她與妮娜公主在茶館的事情怕是瞞不住,如今出了事還龜縮的府上,少不得要引起他的懷疑。
“小姐,劉掌櫃上來了。”素雨側開身子,讓出外頭站著的劉掌櫃,衛如蔓覺著好笑。
“劉掌櫃什麼時候這般客氣了?”她挑眉,放下茶盞,撚起一小塊桂花糕,仔細查看了一下,又放了下去,抬眸看見劉掌櫃一臉猶豫,疑惑,“怎麼?劉掌櫃看起來是有話要說?”
不然憑白無故的一個大忙人為何出現在這裏?
劉掌櫃想著才接到的消息,整個人內心惶惶,然而一聽到衛如蔓這冷靜的言語,默然間好似心中的惶恐都消失了,他幹笑了一聲這才整理好衣裳,踏步進去。
“那麼,你們什麼時候要歸九皇子管?”聽到這個消息,衛如蔓並不意外,在她看來,顧元修和楚慕鳴的關係如此親密,此前得月樓的事情怕是顧元修都沒刻意瞞著楚慕鳴的,如今楚慕鳴手中已經有了淑妃娘娘的勢力,要調查這些怕不是難事,她嗤笑一聲,顧元修這般做法,不僅僅是要做戲給那位看的吧?也是顧及楚慕鳴的心思。
隻有自己才能十足的信任,身處在那個位置,如何不會這般猜忌?便是之前不懂,在看到四皇子和七皇子之後,怕也能窺探出一二。
“衛小姐,以後老朽怕是不能為小姐做事了。”劉掌櫃麵露愧色,既然是主子的意思,作為下人他們自然是要照辦的,隻是才剛收歸九皇子,他也想著好好做事,九皇子若是沒發話好好對待衛如蔓,他也不敢輕易做主。
“劉掌櫃有心了。”衛如蔓朝素雨點了點頭,後者領會,掏出荷包取出一張銀票來。
劉掌櫃見了,慌忙擺手。
“衛小姐,這萬萬不可。”若是讓世子知道了,我肯定要遭殃的啊。
“拿著。”衛如蔓的聲音極為沉穩,麵上帶著笑意,“劉掌櫃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蔓兒記在心中。隻是總不好讓劉掌櫃難做不是?這些算是那些點心的費用,吃人的嘴軟啊。”
劉掌櫃一怔,旋即緩緩接過銀票,一看上頭金額是一萬兩,身子就是一顫。然而他心中越發明了,也難怪世子這般寵溺衛小姐,如她這般心思通透之人,實在是難得,況且,還能體諒他們這些下人的難處。
“謝衛小姐提醒。”劉掌櫃心中一陣感慨,躬身感謝。
吃人的嘴軟,若是他有這些把柄被九皇子發現,怕是這得月樓的掌櫃還真是得換人。想著親如兄弟的世子和九皇子之間都這般謹慎小心,劉掌櫃突然有些不滿起來。
世子這是何苦來哉?真以為將得月樓奉送出去,就能夠讓九皇子消除猜忌嗎?
衛如蔓似是看到了劉掌櫃的反應,笑著道:“好了劉掌櫃,既然換了主人,以後就忠心些,千萬不要多想。對了,以前的事情,還請劉掌櫃保密。”
劉掌櫃頷首,他自然清楚衛如蔓說的是什麼事情。越發感慨世子與衛小姐之間的感情真摯,衛小姐對世子幾乎是不設防的,然而對於九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