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劉掌櫃退出包廂,素雨的臉一下子耷拉了下來。
“小姐,奴婢還是不明白,為何我們要這般對劉掌櫃?”實在是太疏離了,她小嘴撅著,看的衛如蔓一陣好笑。
“怎麼?心疼那點錢了?”衛如蔓渾然不在意那一萬兩,如今有著千工坊在,她還真不缺錢。楚縉雲這個皇帝到底是顧及著她開千工坊不容易,他拿大頭的同時,手底下漏下來的錢就足夠支撐清風書院和千工坊的開銷了。
素雨不滿的看著她。
衛如蔓歎息一聲,起身走到窗邊:“素雨,以後我們行事要越發小心了,以後,怕是不會有世子的庇佑的。”
往常,她們做事幾乎都是要倚賴得月樓,如今顧元修說送就送出去了,衛如蔓可沒有那般大方,顧元修不藏一點心思,可是她的秘密還得守著,尤其是江先生那邊。
今日提醒了劉掌櫃,怕是顧元修那邊也知道意思,肯定會抹掉她的一些資料。至於清風書院那邊,怕是要廢了,江流兒已經跟九皇子楚慕鳴見過麵,往後還是得換個人聯係了。
衛如蔓突然覺得,楚慕真這事情之後,等待自己的是越發棘手的情況。
“小姐?”素雨不解的輕聲問,然後就瞧著衛如蔓擺手,頓時住了嘴。
“走吧,咱們回府。”衛如蔓卻是眼尖的瞧見那個熟悉的人影匆匆從對麵的小巷子走出來,一身狼藉,滿臉的惶恐,瞧著他遮著臉匆匆往四皇子府行去,剛才的鬱結一下子散開,笑著道,“魚兒開始上鉤了。”
她不用繼續看也知道,跟在秦森身後的,必然是七皇子的人,說不定為了扳倒楚慕真,楚慕玉還有可能親自出手,想到這裏,她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才剛下樓,劉掌櫃立即迎了上來,將剩餘的銀錢捧了出來:“衛小姐,之前的錢,給多了。”
衛如蔓挑眉,擺手:“那就留著,每日給衛府送些點心便是。”言罷,帶著素雨出門上了馬車。
風雨飄搖的現在,她還真不適合在外頭露麵,這戲自然是演給楚慕真看的,隻是衛如蔓怎麼都沒有想到,本應該全力調查淑妃娘娘遇刺事件的趙泓鈺居然出現在馬車前。
趙泓鈺消瘦了許多,不過才幾日功夫,臉頰深陷,尤其是眼窩,很深帶著黑,想必這些日子肯定是在徹夜趕著調查。
兩人複又在包廂內坐下,衛如蔓一臉揶揄:“泓鈺,看你這樣子,難道是調查有結果了?”
趙泓鈺滿臉苦澀:“哎,之前的那些人誰不知道是來擋罪的啊?蔓兒,這件事怕也隻是找個替罪羊罷了,我現在反而開始懷疑皇後娘娘了,你也知道,這些年來她和淑妃娘娘暗中較勁,肯定是將淑妃娘娘當成眼中釘的,如何能看淑妃娘娘好啊?”
衛如蔓輕笑:“看起來這個替罪羊也定下來了呢,是誰的人?”
能夠使喚這麼多人,肯定不是宮中尋常的侍衛之類的,想要拉他們當擋箭牌自然是不能夠,況且淑妃娘娘平日在宮中基本都是與人為善,深居簡出,和那些妃嬪應該是沒有什麼矛盾的,想到這裏,衛如蔓還真為趙泓鈺發愁,接了這麼一個差事,可不就被折騰成這樣子了嗎?
“什麼都瞞不過你。”趙泓鈺輕笑,喝了一口酒,“是七皇子的人,怕是聖上要對七皇子下手了。”
衛如蔓並不意外,以楚慕真的為人,既然做了這件事自然是要將利益最大化的,拖楚慕玉下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總不能將矛頭指向楚慕鳴吧?他一個孝子哪裏會買凶殺親生母親?
“既然有結果,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你苦著一張臉做什麼?”衛如蔓笑著,心中想著若是這消息傳給江先生,怕他不知道怎麼歡喜呢。
“哎……”趙泓鈺又給自己灌了好幾杯酒下去,眼見著那一整壺都光了,這才道:“我一向不喜歡參與這些皇子中去,怕是這次不能獨善其身了。”
他高陽王府一向隻忠心於聖上,以往辦的事情也幾乎都是與皇子無關,便是有聯係,那也隻是雞毛蒜皮的小事,輕易可以不用計較。然而這次可是淑妃娘娘遇刺身亡,楚慕玉牽扯其中,他隱隱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人拿捏著當棋子了,這種滋味十分不好受。
而且,即便楚慕玉是被冤枉的,往後在幾個皇子麵前,他也斷然做不到一視同仁了,怕是楚慕玉以後也得針對自己了。
一想起這些麻煩事來,趙泓鈺就是一陣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