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畢竟是老夫老妻了，寧相還是勸著：“放心吧，蔓兒那丫頭之前幫了聖上大忙，這事情怕是還有轉機呢，你這樣哀嚎著，不是晦氣嗎？”
眼瞧著寧老夫人一聽，連忙擦幹了淚痕，寧相臉上這才有了笑意：“你也說了蔓兒是聰慧的，這件事之前她早就有預料了，怕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不會坐以待斃的，好了，我要走了。”
寧老夫人一聽這話，直接擺擺手：“去吧去吧，隻要蔓兒他們沒事就好，就好。”
這樣的老伴兒，讓寧相一陣無奈。
楚縉雲今日的臉色實在難看，大殿上一片沉寂，便是趙泓鈺和楚慕鳴也隻是對望一眼，眼中有著驚愕，很快低下頭去。
而身為衛成鋒嶽父的寧相，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一語。
他實在是個聰明人，昨日站在殿外半日，若是楚縉雲真心軟了，早已經宣他進去了，既然是不可撼動的，那就不硬來了。否則引起楚縉雲的反感，怕是寧家也會被連累，雖然沒有性命之憂。
眾大臣看著寧相這般，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便是明哲保身了，看起來衛府的這件事是鐵板釘釘的了。
想起這短短半年內衛府發生的事情，眾人心中便是一陣唏噓。
哎，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這天子腳下，還真沒有永遠的富貴，隻有永遠的小心翼翼啊。
“哼，趙泓鈺，立即捉拿衛府上下，至於衛成鋒，派人追上去。”
楚慕鳴心中就是一動，想起顧元修離開之前提醒自己的話，讓自己好好照顧衛如蔓，但是現在……
猶豫片刻，他剛想踏前一步，趙泓鈺卻是站了出來：“回聖上，衛家還有一個兒子如今正在考場上，若是貿然抓捕的話，難免引起考生恐慌……”
楚縉雲當下就是冷哼一聲：“那就等考完再說。”
“是。”趙泓鈺恭敬的低頭。
都知道楚縉雲現在是在氣頭上，沒人敢惹，這個早朝，就這般草草結束，離開的時候趙泓鈺特意找到寧相，仔細問了一下情況，這才了然的保證：“寧老，您放心吧，我和蔓兒是好友，肯定不會讓她在獄中難受的，這件事我也肯定會調查清楚的。”
寧相一陣難受：“好，好啊，那就拜托你了。”
來到衛府的時候，事情並沒有那麼難辦，衛如蔓和老夫人依舊在靜思閣中，衛如蔓笑看著趙泓鈺：“早就猜到來的肯定會是你，看起來聖上最信任還是你呀，”她舉起雙手，“需要綁著嗎？”
趙泓鈺見她狀態不錯，看起來應該是早就知道消息的，一路上的擔憂都放了下來，就聽衛如蔓問：“衛府如今的這些丫鬟小廝都是後來添置的，跟十幾年前的事情沒什麼關係，能放過他們嗎？
趙泓鈺麵露難色，看了一眼，此刻聚集在靜思閣的不止百人，這才猶豫：“如果他們能夠保證這段時間不離開府內，可以答應，我會在府外派人看著的。”
“謝謝。”衛如蔓笑著，“哎，還沒嚐過大牢是什麼滋味呢，祖母也是，就當是去裏頭玩幾日了。”
老夫人如今也看開了，見衛如蔓都能開玩笑，而且來的人是趙泓鈺，不知怎麼的，心中大安。
“走吧。”
衛如蔓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但是在府門外見到寧老夫人一行人的時候，眼睛還是紅了。
“我可憐的外孫女兒啊。”寧老夫人到底是沒忍住，硬是趕來了，雖然瞧見趙泓鈺並沒有對他們五花大綁的，但到底還是要下大牢的，悲苦猛地襲來，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打了衛如蔓一個措手不及。
“外祖母。”衛如蔓的聲音也哽咽著，上前緊緊抱著這個老人，似乎希望能夠從她的身軀汲取力量一般，寧老夫人和衛老夫人對視了一眼，到底還是對衛成鋒存著幾分怨恨的，也沒了之前的親熱，隻是微微點頭。
“蔓兒，苦了你這孩子了。”
衛如蔓莞爾一笑：“外祖母，剛才蔓兒還跟高陽王開玩笑呢，說是去大牢裏頭遊玩幾日，您放心，蔓兒可不會一直待在大牢的，對不對？”
“對對對，”寧老夫人連忙抹著眼淚，“肯定會有辦法的，這事情跟蔓兒無關，不會有事的。”
趙泓鈺看著兩人依依不舍，但到底還是得去複命，隻得提醒了一聲。衛如蔓這才和寧老夫人分開，寧老夫人硬塞了一個人進來。
“我這個老婆子讓她跟在蔓兒身邊，你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