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那體弱的外孫衛景榮,被一個雲遊老道忽悠著離家,卻不想直接跌落山崖,麵目前非,僅僅憑借一個玉佩認出身份,衛尚書去收拾的,我那可憐的女兒因此傷心過度。沒想到前幾個月,我這外孫卻是自己回了家,這事情老臣也曾懷疑過,但是這孩子身上有個胎記,這才證實的,隻是老臣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孩子回到家裏來,卻是災難啊。”
眾人都沉默著。
“老臣也是問了蔓兒這才知道的,當年長公主的事情衛尚書誤會是兒臣那女兒因嫉妒而下毒的,便是之前被林家人威脅,也默不吭聲的,這也是當初衛尚書為何會在大殿上被聖上打入大牢的原因。”
說到這裏,大殿上這才有了動靜,窸窸窣窣的。
寧相卻不理會這些,隻是接著道。
“原本衛尚書以為這件事隻有林家人知曉,卻不知早就已經被人得知了,而這人不僅在朝中權勢滔天,三年前還設計了我那可憐的孫兒,這三年時間裏,榮兒在啟明和我大楚邊境的一個基地中被訓練成奸細,經曆了不知道多少苦難和生死,這才回到的京都。”
楚縉雲眯眼:“寧老這意思?便是承認老四說的話了?”
寧相挺直身子:“的確,榮兒的手臂上是有四色鈴蘭,但是榮兒自打回了京都,從來沒有做過奸細的事情。還請聖上明察。”
“哼,他做與沒做,寧老又如何能得知?”
寧相又是磕了一個頭:“回聖上,榮兒的任務便是讓老臣加入其中,可聖上也是清楚的,臣那個外孫女兒一向聰慧,早早發現了他的意圖,直接壓了下來,這幾個月,也是她帶著衛府和接頭的那方虛與委蛇,另一方麵,因著對長公主的事情有所懷疑,派人調查十幾年前的事情,如今已經有麼眉目。”
一聽又扯出長公主的事情,楚縉雲的麵色更不好看了。
“什麼眉目?”
寧相起身:“回聖上,這事情還是請衛如蔓為各位解惑的好,此事正是她處理的,老臣解釋未免有所不清楚。”
眾人聽著這話,已經覺得腦子一陣糊塗了,這衛府還真是福兮禍兮,哎,沒想到因為寧老被人盯上,還真是可憐。
楚慕真腦袋上的青筋直冒,微微眯眼。
還真是老狐狸,三言兩語已經將奸細的話題轉移到當年的長公主的事情上,而且眾人還糊裏糊塗的被牽著鼻子走。
哼,隻是他早已經將當年事情相關的人都掌控在手中,你們又如何能夠找到證據?
隻是心中雖然這般篤定,楚慕真還是有幾分疑惑,寧相這人他是清楚的,不可能無的放矢,難道真的被他們找出什麼證據來?隻可惜,他對當年事情的細節並不清楚,眼下也隻能等著看了。
楚縉雲深深的看了一眼寧相,明知如今被他牽著鼻子走,但還是歎了口氣。衛府一家子都入了大牢,這件事遲早是要解決的,的確並不能因為禦史大夫手裏的證據就斷定衛成鋒的罪。這十幾年來楚縉雲一直都沒這麼稀裏糊塗的斷過案,不能例外。
“去,請衛府三小姐入殿。”
瞧著太監恭敬退下,寧相這才放下了心。他最怕的是聖上一言不發就治了衛家人的罪,便是他喊冤的地方都沒有,如今,也算是替他們爭取到了機會,剩下的,就看蔓兒了。
寧相對衛如蔓也是有十足的信任的,這個外孫女最擅長的便是在逆境中取勝,不是嗎?
大牢中,正在幫老夫人捏著肩膀的衛如蔓手一頓。
“有人來了。”老夫人歎息一聲,手輕柔的撫上肩膀上衛如蔓的,“去吧。”
衛如蔓淺笑,眼下早膳已經用過了,外祖母派來的人都守在這裏呢,這天牢裏頭關的個個都是重犯,哪裏能這麼容易探視的?唯一的可能便是上頭來人了。
果不其然,當聽聞皇上召見,衛欣蘭連忙拉住衛如蔓:“三姐姐,你可千萬要跟聖上說清楚啊?咱們衛府可是跟長公主一點關係都沒有,怎麼什麼事情都往咱們頭上栽贓呢?”
“就是就是。”幾個姨娘連連點頭。
“哎啊,你們都別吵了。”衛景耀定睛看著衛如蔓,“蔓兒,希望你能給我們好消息。”
衛如蔓朝老夫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這才跟著來人一起離去。
與此同時,遠在草原上的顧元修皺眉看著來人:“是聖上讓你們來帶人回去的?可是有手諭?”
“回世子,這是聖上的手諭。”
顧元修仔細看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不過態度倒是好了許多:“之前有人曾經派人刺殺過衛大人,所以本世子頗為擔心衛大人的安全,如今你們隻有區區十來人,怕是很容易被人乘虛而入。”
顧元修這麼一說,來人也為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