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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珂瞧著他們心心相印的模樣不由得低頭喝了口茶,原本是他置氣,故意將小事鬧大好撒撒氣。怎麼氣更上一層了呢?
黛墨還勸他習慣,放寬心,可他就是做不到。
“還有那個安遠茂。”韓珂將茶碗輕輕扣下,與木桌相擊發出一聲悶響,故意打斷二人對視的溫情,“他怕是再吐不出什麼東西。”
先前安遠茂說了些北秦偽作探子的商戶,果真一抓一個準。烏其拉圖在京都的策劃也徹底實施不起來,也許是此事催化得他對寧國開戰。
“在北秦一事上,安遠茂確實已經沒有利用價值。”宇文淵冷眼望向韓珂,“可在太皇太後一事上,他不是還有很多東西,沒吐出來?”
韓珂冷笑一聲,宇文淵明明知道此事與他有關,難道是想趁此拿捏住他嗎?
“可我答應了清漪,不再對安遠茂用刑。”韓珂含笑望了忘憂一眼,“你若有本事,就以情打動安遠茂,讓他主動交代。”
“好了。”忘憂不想再夾在二人之間左右為難,她輕輕扯了扯宇文淵衣袖,“談公事時不要摻雜太多個人情緒,今日就到這兒吧。韓少卿,告辭。”
“請便。”韓珂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深深歎了口氣。忘憂可是他的妻啊,他怎麼可以這般窩囊?
忍?
不,他是不會一味忍讓。
靜默片刻,韓珂從桌子底下摸出鬼麵具戴上。
是時候去以鬼衣侯的身份去瞧瞧安遠茂這個老朋友了。
……
夜涼如水,忘憂與宇文淵並肩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
雖然在她到來前,寒遠與韓珂必定發生了其他事,可她不願問。也是,寒遠也沒有要說的打算。
“你怎麼了?”宇文淵為她攏了攏披風,輕聲細語地問道。
忘憂隱在披風下的手指纏在一起,就如同愁思紛雜,無法解脫:“你說,與親人兵戈相向是什麼滋味。”
“你在說我對大哥動手一事?”宇文淵隔著披風將她冰涼的手小心捂著,忘憂纏在一塊兒的手指就這般緩緩鬆開,“父親向來疼愛大哥,他會沒了從前的地位,卻不至喪命。”
二人雖走在空無一人的街上,周圍還有暗衛保護,可宇文淵在說話中還是不知不覺改變了稱呼。
不至喪命……
這也許是帝王家最後一絲情誼了吧。
“可若是非要爭得你死我活呢?”忘憂停下腳步,帶著悲戚的目光望著他,“若是有朝一日,你我也……”
宇文淵輕聲打斷她的話:“是晉國那兒威脅你了?還有,你說的‘若是’,絕無可能。”
忘憂“嗯”了聲,繼續低頭走著:“我先前做了個夢,也許那個夢能解釋為什麼連母後也憎恨我……蘅若大概也是被他們逼來的……”
她還記得母後與司藥的對話,在她身上不知是被祭司下了咒亦或是施了什麼術法,“她”不再是原本的“她”。
對了,還有那個在永州時穎母妃通過虞秋給的錦囊!她一直過不去心中那道坎所以沒有看,也不知道裏頭到底裝了什麼證據。
“忘憂。”宇文淵依舊輕聲細語,可比起那些喊得人盡皆知的誓言更讓人安心,“不管你的親人如何待你,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