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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狠狠掐了他一下,韓珂吃痛將她鬆開。他有些錯愕,就在怔了一下的當口讓忘憂獨自跑了出去。他連忙追了上去,語氣裏帶著過分的討好:“你怎麼了?”
忘憂不理,仍是氣呼呼地上了馬車:“你說呢?”
韓珂小心翼翼上了馬車,縮在一角。他原先總是嘲笑著朝中懼內的大臣,如今才體會其中滋味,怎麼能不懼呢?
“我錯了。”韓珂將唇抿成一條線,有些委屈。
“哪錯了。”忘憂隻覺得他敷衍,換了方向背對他坐著。
韓珂摸了摸腦袋,錯哪兒?他不太明白:“我錯在……錯在……”
“明明是你寫的信,為何說是我寫的?”
韓珂聽著忘憂怒氣騰騰的疑問,這才回味過來:“這信吧,確實直白,可勝在情真意切……”韓珂解釋著解釋著聲音小了下去,他可被忘憂的眼刀剜怕了,“好了,好了。在外人麵前你也得給我點麵子,別人的娘子都是溫柔體貼……”
忘憂的一個眼神又唬得韓珂住了口。她心裏一句“那你去找別人的娘子”終是沒有出口,反正都是假成親,管韓珂做什麼?她隻是怕寒遠知道,醋意大發起來可如何是好?
忘憂冷靜下來,反正她作為柳清漪,要丟的臉不止這一點點。
“這信,又是怎麼到安洛洛手裏去?”忘憂撥弄著指甲,堪堪轉了話題。
韓珂靠在馬車廂壁上,略略回憶了番:“那天我寫完就夾到了你疊在中間的書裏,這信你沒發現嗎?”
“沒有。”忘憂又氣又好笑,這幾日事多,她還有空看書?
“那就是下人出了問題。”韓珂暗暗氣憤著,康王的手真長,都伸到他私宅裏了!
忘憂回想了番,這幾日的確在院子裏見過新麵孔:“回去之後遣散兩院奴婢,原本無需人伺候。”
“都聽你的,都聽你的。”韓珂將頭點成棒錐似的,好不容易挨到回家,忘憂再沒有讓他近身,他隻好怏怏不樂地朝自己的院子踱去。
忘憂加快腳步,一進門果然瞧見月芙逗著哈哈玩。
她推門而入,開鎖翻找出各處密信,幸而還是完好的模樣,沒有丟失分毫。
“主子,先前您吩咐的,我帶哈哈都尋過,一共十二位奴婢,三位來自康王府,兩位來自東宮。”月芙躬身問道,“您看……”
“都遣退。”
“是。”
忘憂急急找出這兩個月與宇文淵的傳信,從頭至尾讀兩遍,越看越憂心。不但字越來越少,傳信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上一封還停留在八天前。
無論是多是少,他都強調了一點:北邊不太平。
這幾日她恨不能飛去邊境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整日裏聽那些不知真假的傳聞,也不知要心驚肉跳幾次。
“七天前,我的信……”
“送出去了。”月芙有些無奈,為她奉上一杯暖茶,“這幾天主子每日都要問一遍,有時還要問上好幾遍。也許齊王那兒有事耽擱了。”
“我隻是怕。”忘憂雙手握拳支著額頭,好似在祈禱般,“北秦與寧國打了近四個月,邊地今日還是寧國的,明日便成了北秦地界……”
“邊境那麼冷,他的身子還不好,也不知道那裏的官員有沒有瞧不起他,一路上有沒有人為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