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安陵之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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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接過拜帖隻覺得好笑,方才還與攝政王吟詩作對呢,這會兒又繞了個彎子來求她?

況且,裴鬆才剛與她認識,就不怕她私壓了拜帖?恐怕他不僅僅是找了她一人幫忙吧。

忘憂還以為裴鬆必不是汲汲營營之人,不屑於投名帖這種事。現在看來,是她看錯了。

可一抬眼撞見他的眼,如清泉一般明亮,雖柔卻韌,又不似那些貪圖虛名的小人。

“裴兄如何知道我認得攝政王?”忘憂聲音漸低,總覺得身後有目光灼灼,再向楠亭那兒望去,這目光又沒了。

王鈺依舊一副興奮的模樣,甚至真把自己當成男子,與他們一眾人稱兄道弟起來。

裴鬆望著遠山,頭頂偶有幾隻飛鳥盤旋而過:“公子衣料必是富貴人家才負擔得起,通身氣質又不似小門小戶。再加上這場詩會是朝堂上下的關注點,你與表弟這時前來,不隻是交朋友吧?”

她的確不是,可王鈺真真切切是來湊熱鬧的。

“裴兄多慮。”忘憂輕鬆地擺了擺手,舒展著胳膊,“我們不過好玩,真的是來交朋友的。不過這拜帖,我一定會給你送到。”

“多謝。”裴鬆又做了一揖。

“裴兄與趙兄一樣,皆是為了報國而科舉?”忘憂言語間帶了幾分試探之意,在裴鬆聽來,卻是更多的好奇。

“說一句不知輕重的話,我是為改變如今的寧國而來。”裴鬆說得淡淡,倒有幾分宇文淵的神態,可他沒有宇文淵的冷意,更多的是溫潤間藏著鋒芒。

他的回答讓忘憂眼前一亮,敢對剛認識的人說出這句話,他的膽識必不一般。

“恐怕這話滿朝大臣無人敢言,裴兄切莫對其他人說道了。”她的話又側麵印證了裴鬆要改變的“如今之寧國”迂腐怯弱,果見他嗤笑著搖頭:“在下這話也隻對你說過。”

隻對我說過?

忘憂眨了眨眼,不知該如何作答:“既然裴兄這麼敢說,那我鬥膽還想問。”

裴鬆靜靜望著她,示意說下去。

“倘若你入朝為官,會投哪一派?”

如此露骨又敏感的話題也隻有他二人敢談論。身後便是一眾文人墨客,竟亦不擔心被他們聽去。

裴鬆聽罷心裏泛過一陣漣漪,原本心如止水,便被她一句話震蕩開。他望著她烏黑蘊光的雙眸,一瞬間覺得此富貴公子不止表麵那麼簡單,其膽氣不可低估。

“無門無派。”裴鬆回答地幹脆,“但若有人叫我真心欽佩,必會真心相隨。”

多少士人為官前也曾堅定地認為自己不會為利益所擾,可為官數月數年後便被官場同化,官官相護也是這些人最厲害。裴鬆,倒叫她多了幾分期待。

“像裴兄這樣的人才,必是各派追捧的對象。”忘憂觀察著裴鬆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隻是拱手道:“過獎了。”

忘憂歪了歪腦袋,骨頭裏便有細微聲響傳來。她伏案讀書回複書信已久,缺少鍛煉,明顯覺得精力大如前。

“公子若不嫌麻煩,日後可時常與子思一道鍛煉,他的騎射一絕。”

那個被王鈺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趙孟星嗎?果然他與表麵上看起來不同,原來擅長騎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