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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鬆的一句“小心”尚在嘴邊未出口,宇文淵便將忘憂帶著向後仰去,手中竹扇飛旋便架住來人利劍。
楠亭之中霎時大亂,從各處又跳入三位執劍短打武服的劍客,將眾人包圍,可沒有圍殺之勢。
忘憂一陣驚心動魄,若沒有宇文淵,她恐怕已然命喪敵手!那利劍寒氣激得她脖頸不適,好似已然被劍斬了般。
來人蒙麵,通身夜行衣,僅僅露出的雙目也蘊著殺意。
“何人膽敢放肆?”宇文淵盯著那雙眼睛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忘憂拉了拉他的衣袖,單單這一句話便已將先前的書生模樣丟盡。又有幾個文人有他這般氣度?
他也意識到這一點,強迫自己舒展急促的眉頭,渾身戾氣散去,又回到那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黑衣人輕輕冷笑,手腕翻轉竟是直直朝裴鬆而去!
裴鬆沒有預料到突如其然的變故,隻見利刃越來越近,身子卻僵住不能動彈!
宇文淵暗道一聲麻煩,可下一刻還是踢在黑衣人後心,將裴鬆向自己這邊拉來。
黑衣人重擊之下偏離方向,一個迅速轉身揮起利劍,從楠亭降的黑影已經一腳踢在他的劍柄上,迫使他整個人往後跌退了幾步。
他還沒看清來人,對方甚至連一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留下,便從袖中射了五六枚飛刀。
黑衣人翻身騰躍,堪堪避開迎麵而來的飛刀,“嘭嘭”幾聲竟是全然沒入身後青山岩上!
對方的身影已閃到近前,映著日光的匕首從袖口飛速刺出,直撲黑衣人頸側。
全程幹淨利落,裴鬆甚至沒有回過神,二人的戰鬥便已終止。
“好功夫!”黑衣人笑著將劍收起,“隻可惜,你忘了那兒。”
流影一係列動作如同行雲流水,沒有絲毫氣喘。他沒有隨黑衣人的手勢望向楠亭,也能想象裏麵是何模樣。
楠亭之上三名劍客已將長劍隨意架在文人身上,其餘人被包圍其中,或暗自發顫或正氣凜然。
“你的話不算數。”黑衣人望著流影時多了幾分輕蔑,他的手指漸漸移向楠亭之下,直勾勾對著宇文淵,“你。你可說得上話?”
來者竟不認得宇文淵?
忘憂想探出腦袋,可被宇文淵又按回去,裴鬆亦拉住她。
“你想做什麼?”宇文淵邁出兩步,黑衣人也在流影的匕首下移動兩步。
“我家主子說了,隻要穿黑袍子的命!你要是不把他交出來,我就隻能殺別人了!”
黑袍子?
眾人往自己身上一望,好像確實隻有王鬆身上著黑袍。可杜錦程聽到這個消息心下大驚,已然滿頭大汗。
黑袍子……他上山前就是穿著黑袍,隻是為送杜弘佑離京前後奔波出濕了汗,這才換成一身棕衣!難道這些人是衝他而來,連累了王鬆!
宇文淵眯了眯眼:“想要她的命?你還不夠資格。”
“那就瞧瞧,是你手下的匕首快,還是我屬下的刀快!”黑衣人冷笑著,一聲令下,楠亭之中便爆發出幾聲哀嚎。
然而令黑衣人沒有預料到的是,從亭中滾落而下的不是書生,而是他自己的黑衣下屬!有兩人皆被踢飛了長劍,蜷縮著身體痛苦地滾在地下,其中一人隔著麵罩都噴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