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廖華隻在空隙中望了暈倒的杜錦程一眼便連忙喝道:“慢著!”
他撥開眾人,大步來到杜錦程身側,隻往他手腕處一壓,紫黑色壓痕便久久不退:“他中毒了。”緊接著又補充道,“北秦之毒。”
北秦的毒藥怎會落在京都的杜錦程身上?
眾人臉色微變,惶惶不安起來。可宇文淵與忘憂想的卻是廖華認得北秦之毒,難道在戰場上北秦亦用過此毒?
“快去山下請隨行軍醫!”廖華轉身對趙孟星道,“你知道軍營在何處,速去速回!”
趙孟星應著,連忙向山下跑去。就在他走後不久,便又有一小廝焦急喊著“少爺!少爺!”爬上來。
他一見杜錦程已躺在地上,眾人又都圍著,立即跪倒在地一頓痛哭:“少爺……”
王鈺撇了撇嘴,人還沒死呢就哭,有什麼好哭的。她怎麼像柯南似的,走哪哪出事,還能不能安心玩耍了?
“可是杜府中出了變故?”忘憂低沉著聲音問道,隻見那小廝點著頭抹眼淚:“當家的出了城門才行了六七裏路便突然麵色紫黑,我們急急趕回京都,人已經不行了……”
又是這個毒?
這麼說,對方想要杜弘佑死,卻不知道怎的被杜錦程也沾到毒物。
那,杜老夫人呢?
忘憂想到此處便有了去意,與宇文淵相對一望便知他心中也有如此想法。
她拉了拉王鈺的衣角,與裴鬆輕聲告別後便匆匆向山下走去。
“北秦之毒如何到了京都?我們不會有事吧?”王鈺緊緊跟著忘憂的腳步,越行越快。
“那不是北秦的毒物。”忘憂遠遠地見趙孟星帶著軍醫而來,不免陷入深思,“那是晉國的。”
……
將王鈺送回王府,忘憂便一人匆匆趕往杜家另置的宅子。偌大的家業數月間便被杜弘佑賣光,如今杜弘佑又身死,街坊不免對杜老夫人多了同情。
可他們卻不知,接手杜家產業的背後之人依舊是杜老夫人,隻是沒了從前的宅子。
杜弘佑終是被他人除了,心事了結,大仇得報,杜老夫人又是悲哀又是歡喜,眼中含淚,拉著忘憂的手久久說不出話。
好在杜老夫人沒有出現與杜錦程相似的反應,忘憂寬慰一番又被拉著訴苦,從她認識杜老爺起,到克服千難萬險來到寧國,再到如何陪著他創建家業,其中數度哽咽。
忘憂陪著她說了好些話,後來杜錦程被抬了回來,身子已無大礙,隻是尚不能言語。
杜府中人一直忙活到天黑,她才得以從杜家宅子出來。
一抬眼,月上枝頭,星星散滿夜空,宇文淵便披著清輝靜靜等她過來。
“等多久了?”她被拉上馬車,甫一坐定便被他從衣袋中收走裴鬆的拜帖:“不久。”
僅僅兩個字,又是如從前般冷清,可他越是這樣麵無波瀾,她便越是知道他心中是怎樣一片波濤洶湧。
該不會是因為今日她與裴鬆太過親近?可裴鬆隻當她是男子,她也隻當裴鬆是可拉攏的人才,那樣的距離又有什麼不可?
他將拜帖讀完隻是揚唇一笑,隨手放在車廂內:“不過初相識便與他相談甚歡,怎麼不見你我相識時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