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我才發現,廚房的窗戶下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紅色的塑料外賣盒。
那盒子裏裝著一些黏糊糊的黑色物體,看上去髒極了。
我和曉攸從來沒有在公寓裏叫過外賣,這個盒子來曆可疑。
就在我狐疑地拿起這個外賣盒子的時候,一陣惡臭撲麵而來。
那臭味,和當初蘇嘉禾往我家門口塗黑狗血的氣味如出一轍,一樣的臭氣熏天。
我頓時明白過來,這隻盒子十有八九就是蘇嘉禾丟進來的。
因為小戶型通風不太好的緣故,我住進來之後一直把廚房的窗戶開著,這個小窗子正對著樓下的花園,很容易就能把垃圾扔進來。
說不定,那些蟑螂就是這麼來的……
想到那些黑漆漆的生物,我頭皮一陣發麻,拿起那隻盒子就扔進了垃圾桶。
想了想,我又把盒子拿了出來,用一個單獨的垃圾堆裝好,死死係了個結。
蘇嘉禾那人做事向來馬馬虎虎,一點也沒遺傳到佘姝滴水不漏的性格,如果我沒猜錯,她的指紋或許留在了這個快餐盒子上。
也許,將來這些東西能成為呈堂證供也說不定?
雖然知道這種可能很渺茫,可是我還是將盒子收了起來,這件事,我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總有一天,我會讓這些算計我的人一一付出代價。
清理掉地上的蟑螂,我的胃口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我看著屏幕上顯示出的聯係人姓名,不由愣了一下。
這個電話,竟是蘇嘉禾打來的?
蘇嘉禾一年到頭難得聯係我一次,每次聯係,都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事。
我猶豫一下,接了電話。
如果這件事是蘇嘉禾幹的,她打電話來一定是來耀武揚威的,我正好可以錄下證據。
哪曉得,電話那頭的人卻不是蘇嘉禾,而是佘姝。
佘姝的聲音特別尖,總給人一種捏著嗓子說話的感覺,都說聽其聲就如見其人,這話用在佘姝身上再合適不過,一聽她說話就知道她這人挺尖酸刻薄,一點也不好相處。
“蘇然,你爸病得很嚴重,律師叫你過來一趟。”佘姝隻說了一句,就掛斷了電話。
什麼,蘇光濟病重?
我聽得一怔,上次看到蘇光濟是在半個月之前,那時候他還好好的,能吃能喝,怎麼突然一下就病重了?
我下意識地懷疑起了佘姝這話的真假,畢竟我在還小的時候,她不是沒做過找各種奇葩理由把我引出去毒打一頓的事。
如果這是真的,佘姝的語氣為什麼這麼平靜,好像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
如果這是假的,她這次又有什麼陰謀詭計?
就在我猶豫要不要去一趟醫院的時候,趙尋的電話打了過來,他說已經替我找到了保鏢,隨時可以上班。
這個電話讓我深刻體會到了雪中送炭是什麼感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現在不是正是我需要用保鏢的時候嗎?
“我一會兒要去一趟醫院,如果有保鏢能陪我一起去就再好不過了。”我道。
趙尋爽快地答應下來:“好,我跟他說一聲,要他十分鍾之內到你家樓下,不過工資得提前付,一個月一萬塊。”
似乎怕我嫌貴,他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這個價格我已經幫你盡量壓低了,專業的保鏢可比這貴多了。這個人以前是個打黑拳的,後來傷了後背就沒再打了,雖然受了傷,但麵對普通小混混一個能打五,保護你是絕對沒問題的。”
我知道幹這一行工資都不低,答應下來,有些肉疼地來到小區門口的銀行取了錢。
和找尋合作掙的那十萬一下就花掉了十分之一,而美容院的工資還遙遙無期,我總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總有一天會破產……
保鏢很快就到了,一米七五左右,看上去並不虎背熊腰,眼神卻有種生人勿進的氣場。
這樣也好,其實我挺怕趙尋給我找個大個子肌肉男的,那樣的話,我出一趟門還真能收獲不少異樣的目光……
保鏢說他叫陳正弘,今年三十五歲。
問清我的情況之後,他表示可以在我家打個地鋪,這樣一來,我家裏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他都會第一個知道。
不得不說陳正弘這人說話還是挺直接的,幾乎和趙尋有得一拚。
且不說我是個離了婚的單身女人,這年頭,即便我是個單身男人,和他一起住在同一間公寓,都或許會有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