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已經擺了不少早餐,有麵包、蛋糕、華夫餅,也有餃子、小籠包、牛肉麵,甚至還有幾個冒著熱氣的肉夾饃。
“我說蘇然你怎麼和林先生在一起了,原來你們兩個都是虐待狂魔,”曉攸拿起一個小籠包吃了起來,邊吃邊道,“這麼早就讓人送早餐過來,林先生,當你的助理真慘……”
“你就專心吃你的小籠包吧,這麼多東西都堵不住你的嘴。”陳正弘打開一杯牛奶遞給她。
說著,看向我道:“蘇然,你今天打算去哪裏?”
“還能去哪裏,先去飯店看看,昨天我還沒有把賬本翻完呢。”我道。
既然林與笙已經把飯店交給我了,那我自然是要打理好的。
這個星期雖然飯店的生意不錯,但開支還是挺大的,也不知道收支是不是平衡。
“不用去了,我今天帶你去一個地方。飯店那邊有恭勇銳打理,不會出問題,你想知道什麼,問他就是。”林與笙道。
“你們這是……要約會?”曉攸一臉八卦地看著我們。
“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陳正弘又塞了一根油條給她。
曉攸吐吐舌頭,接過油條吃了起來。
“你……打算帶我去哪?”我問林與笙。
“如果你準備好了,我打算帶你去見我的父母。”林與笙回答。
他的父母?
我心裏略微明白了幾分,點頭道:“好,我陪你去。”
曉攸狐疑地小聲問陳正弘:“林與笙的父母不是早已經過世了嗎?”
“你管那麼多做什麼?”陳正弘似乎對曉攸十分嫌棄,又往她手裏塞了一個法棍麵包,“繼續吃你的。”
“不就是昨天揍了你幾拳嗎?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記仇?”曉攸撇撇嘴沒好氣道。
他們兩個雖然爭爭吵吵,但很是要好。
吃過早餐,林與笙開車將我帶到了郊區的一個墓園。
這裏很是安靜,不少墓碑前都擺了鮮花,有的尚且芬芳,有的已經凋零。
他在墓園外買了兩束白菊,將其中一束遞給我:“我的養父母生前就很喜歡菊花,小時候,後院裏種了很多名字奇怪的品種,後來我不會打理,連一株都沒有保存下來……”
林與笙很少主動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情,他養父母過世的時候,他年齡還很小,我聽得出他語氣裏的沉痛,主動捏了捏他的手:“你是他們的兒子,這些事情他們一定不會怪你。”
林與笙將我的手握緊:“他們的確一直把我當成親生兒子,可惜……他們去世得早。”
一邊說一邊走,沒過一會兒就到了兩塊如出一轍的墓碑前。
那兩塊墓碑上有林與笙養父母的照片,他的養母是個偏瘦的婦人,眉目清秀,笑容很和藹,看得出在那個年代一定是個美人,養父則是濃眉大眼,五官雖然和林與笙沒有相似之處,但神情卻有幾分想象。
“我一直想帶你來,但是怕你不適應,所以沒有提。今天是我父母的生日,看到未來的兒媳,他們應該會很高興。”林與笙道。
我將手裏的白菊,擺在墓碑前。
我隻希望自己能在林與笙身邊,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
哪怕是貧苦一點,其實也無所謂。
可現在看來,這個想法顯然不切實際,林與笙有他的抱負,我也有自己的糾葛,處理這一切談何容易……
不多時忽然下起了小雨,雨點有變得越來越大的趨勢。
林與笙脫下外套替我遮雨,自己的大半邊身子卻都露在了雨裏,離開墓園來到車裏的時候,他的襯衣濕了一大片,隱約可見衣服下起伏的胸膛。
短發因為沾了雨水的緣故,黑得越發深邃,一如他黑曜石般的眼睛。
“謝謝你今天肯來陪我。”他道。
我極少從他口中聽到謝字,不是因為他這人不懂禮貌,而是一直以來,他似乎都不需要旁人幫他什麼忙,反倒是他經常主動幫我、曉攸、陳正弘這些人的忙。
“謝什麼……”我拿起車上的紙巾替他擦著頭發,“你怎麼……不把自己也遮一遮?”
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或許是因為我的手心太涼,又或許是因為他的掌心太暖,那溫度仿佛一下子滲入了我的骨髓裏。
那雙眼睛,近距離地看著我,眸光深邃,好似融化了漫天的星辰。
他的唇覆蓋下來,這個吻來得並不突然。
車窗外是淅淅瀝瀝的大雨,聲音密集,有種令人窒息的錯覺。
他的吻持續了很久,一直到我整個腦海都變得一片空白,他才略微移開了熾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