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弘動作很快,可能是因為長期照顧重病的妻子的緣故,不出十分鍾,兩道熱氣騰騰的菜就出鍋了。
“煮飯太慢了,我就煮了兩碗麵。”他將麵條放在桌子上,又轉身將菜端了上來。
他做的菜看上去就很有食欲,一道是辣椒炒肉,一道是清炒白菜,雖然是再常見不過的菜色,但色香味俱全,就是醬油有可能過期了,吃起來似乎有點略微的苦。
吃過之後,我收拾了一下碗筷,打算關門離開。
其實在再次開業之前,我沒必要再跑來這裏,今天過來隻是因為想看一眼這裏的情況,畢竟是我辛辛苦苦打理了一個月的飯店,說關門就關門了,心裏多多少少有點堵。
將碗筷洗淨,陳正弘開著店裏的車送我回公寓。
開車之前,他徹徹底底檢查了一遍,甚至連車底都俯下身看了一眼,似乎生怕底下悄悄藏了個壞人。
確信沒被任何人動過手腳,他才發動了車。
哪曉得車沒有問題,我和他卻出了問題,才到半路,我的肚子就忽然隱隱約約痛了起來。
轉目一看陳正弘,他皺著眉頭,似乎也有些難受。
“陳正弘,你覺不覺得……肚子有點疼?”我問。
他看著我,目光有些詫異:“你也肚子疼?”
我點了點頭,要不是剛才的飯菜是陳正弘親手做的,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他是不是在裏頭下了什麼藥。
陳正弘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下一個路口調轉了車頭:“我送你去醫院看看。”
我沒有拒絕,畢竟這種事情可大可小,如果我和他真的是食物中毒什麼的,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路上,我給林與笙發了條短信,告訴了他這件事情。
剛到醫院不久,林與笙就趕了過來,而這個時候,我的腸胃已經痛得很難受了,等待檢驗結果的時候,忍不住上了好幾次廁所。
陳正弘也是如此,不過他到底比我身強體壯一些,強撐著去醫生的辦公室取了檢驗單。
我則坐在醫院的座椅上,整個人沒了任何力氣。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好漢拉不過三次稀了,肚子裏像是時時刻刻有刀片在攪,而且還反胃想吐,那滋味簡直不堪忍受,再這麼下去,我感覺自己非得一命嗚呼不可。
檢驗單說是食物中毒,至於是哪種食物,一時半會兒還查不清。
“我叫人去把廚房那些飯菜都檢測一遍。”林與笙擔憂地看著我。
我想我此刻的臉色一定很蒼白,嘴唇也很幹,可是根本不能喝水,一喝水不出半分鍾就忍不住想上廁所。
醫生說在這種情況下最好不要吃任何東西,不管吃什麼都隻會加重腸胃負擔,就連藥物,也最好不要口服,能注射就盡量注射。
好在這個醫生的醫術很是了得,止瀉針、消炎針和止吐針打了沒多久,我就感覺沒有那麼難受了。
陳正弘就躺在我旁邊的病床上,很是冤枉地看著我:“真的不是我……那些菜都是廚房裏原有的,我隻是把菜做熟而已。”
“我知道不是你。”我點了點頭。
和陳正弘認識這麼久了,我對他最基本的信任還是有的。
而且他是趙尋介紹給我的人,我相信趙尋不會給我挑一個不靠譜的保鏢。
他如果是牧啟國的人,之前早就有不下二十次機會對我下手,絕不會拖到這種時候。
不一會兒,穀海帆再次過來了。
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這幾天居然會發生這麼多事情,說起來,好像自從我刹車失靈之後,種種麻煩就接踵而至,牧啟國、佘姝他們,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給我半點喘息的機會。
不過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輕易被打趴下。
他們不是很能嗎?
為什麼不幹脆在我吃的飯菜裏下點毒藥,把我毒死?
至少他們也是有忌憚的,因為位高權重,所以才更怕惹火燒身,太明顯的事情不敢做,更不敢明目張膽鬧出人命,隻敢偷偷摸摸做些鬼鬼祟祟的事情……
“蘇小姐,你今天吃的都是些什麼?”穀海帆問。
“青椒炒肉,和清炒白菜,對了,還有一碗麵條。”我道。
我雖然止住了腹瀉,但整個人還是有點沒力氣,說話的聲音也虛弱得很。
穀海帆給我倒了杯溫水:“喝點水吧,你看上去有點像是快脫水了。”
我道了聲謝,從他手裏接過水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我現在就連喝口水都有點提心吊膽了,生怕又吃到什麼不該吃的東西。”
穀海帆揚了揚唇角:“這杯水的安全,我可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