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嘉禾原本代言的幾個品牌，紛紛臨時換了代養人，之前說要拍的幾個廣告，也都不了了之。
她算是徹底完了。
那個中老年俱樂部在飯店裏拍攝的視頻，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蘇嘉禾的大明星之路徹底告終。
“你說這些人怎麼就這麼蠢，一個個非要送上門來找死。”曉攸瀏覽著網上對蘇嘉禾鋪天蓋地的罵聲，撇了撇嘴嘴。
“不作死就不會死，蘇嘉禾和佘姝作了這麼多年，也該作到頭了。”我道。
“你倒挺看得開的，如果我是你，一定要在網上大罵一通，以泄心頭之恨。”曉攸滾動著鼠標道。
如果罵人有用，我早就罵了。
可罵人除了泄憤，好像也並沒有別的用處……
現在蘇嘉禾和佘姝，都已經走到窮途末路了，尤其是佘姝，聽說已經離開了北市，去了外地躲債。幾年前她在蘇光濟的蔭蔽下揮金如土的時候，大抵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會有這樣一天。
沒過幾天，我突然收到一條短信，短信的內容是一個陌生的地址。
那是趙尋發來的，我心下了然，把這個地址轉發給了林與笙，讓他發給佘姝的債主……
不多時，蘇光濟鄭重其事地在我的飯店定了一個包廂，說是要介紹我認識一個人。
那是之前的醫院的時候，照顧他的那位護士。
也是把蘇光濟的真實病情告訴我，建議我換一種療法的人。
“這是李阿姨，快叫人。”蘇光濟一副家長的姿態，仿佛我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
李護士，也就是李阿姨，清清瘦瘦的，慈眉善目，看向我的時候微笑中有一絲拘謹，一看就不是城府很深的人。
這頓飯，蘇光濟一改常態地邊吃邊聊，話題一個接著一個，把李阿姨逗得捂嘴直笑。
“看來你爸要脫離單身了。”曉攸悄悄朝我道。
這是件好事，至少蘇光濟終於靠譜了一次。
隨著牧啟國的垮台，牧氏集團所有的醜事一樁樁被揭露出來，這其中就包括林與笙的養父母被謀殺的案子。
一同被牽扯的還有陸家，這個盤根錯節的大家族，脫離了原有的神秘，暴露出了真實而醜陋的嘴臉。
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沒有錯，我的車深夜被動手腳的事，果然是陸瑾惠指使夏明諾所為，因為有了確鑿的證據，警方開始重新立案偵查，沒有了牧啟國和陸瑾惠撐腰，夏明諾再也免不了牢獄之災。
陸家被查之後，我曾偶然見過陸瑾惠，她戴著巨大的墨鏡，難掩麵色中的憔悴。
陸瑾惠也看到了我，摘下墨鏡，朝我投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
“你不怕她會報複你嗎？”身旁的曉攸有些擔心。
“被報複了這麼多次，我不是還好端端地活著嗎？”我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
最艱難的日子都撐過去了，現在，不是該畏懼的時候了。
牧啟國被抓之後，我和林與笙去了一次墓園，探望他的養父母。
墓碑上有兩張小小的黑色照片，他的養父母笑容慈祥。
我彎身放下手裏的白菊，輕聲道：“伯父，伯母，我是蘇然。”
“傻瓜，以後該改口叫爸媽了。”林與笙揉了揉我的頭發。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婚禮。”我認真地抬起頭看向他。
“我覺得明天是個好日子。”他眯了眯眼睛，微微一笑，墨色的瞳孔裏是一個小小的我。
那目光帶著脈脈的溫度，一如他這個人。
這座我一度永遠也以為捂不化的冰山，終於一點點融化成了他本該有的模樣。
“好，那我們明天見。”我聳了聳肩，笑著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