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聽著衛長琴的話,臉色微微變了變。
沒想到這個蒙麵人這麼不好糊弄,她自認為語氣沒有問題,卻依舊沒有得到對方的信任。
如果蒙麵人真的要拿她的性命去威脅太師交出藍羽雀,那老家夥多半是會同意的。
太師當初高價買了藍羽雀送給她養,就是為了哄她開心的,如今她遇到危險,太師不會見死不救。
她現在擔心的是,她在蒙麵人麵前的謊話穿幫了,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會怎麼教訓她。
衛長琴把她細微的臉色變化看在眼裏,麵巾下的唇角勾了勾,“就按照我剛才說的辦,讓太師拿藍羽雀來換他的四夫人,若不換,他就永遠別想見到他的四夫人。”
話音落下的同時,衛長琴從楊氏的頭頂上拔了一根簪子,“把這個東西跟信一起送過去,太師應該會認得出夫人的首飾吧?要是這簪子他認不出來,四夫人可就別怪我把你身上的首飾都拿了,扔到太師府門口,總有一件他能認出來吧?”
楊氏:“……”
這個蒙麵人精明得很。
接下來的時間裏,衛長琴讓顧久把楊氏的護衛和丫鬟全捆起來。
顧玨清挑的這個地方是一條破落的小巷,隨便一找就能找到廢棄的房屋,衛長琴便把手裏的人質們全安排在了破屋裏,讓顧久和顧桃紫看好人質,自己則是拿著楊氏的簪子,寫好了信離開。
顧玨清和楊氏作為清醒著的人質,自然要說點話來消磨時間。
“夫人,你能猜到這夥人是什麼來曆嗎?你平時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他們要的是藍羽雀,那麼,知道你擁有藍羽雀的人有幾個?”
“我猜不出來。”楊氏搖了搖頭,“知道我有藍羽雀的人沒幾個,除了家屬,就隻有幾個貼身伺候我的。”
“也許這些人裏,有人在打藍羽雀的主意呢?你最好能弄清楚幕後人是誰,否則這次逃脫了之後下次仍然會有麻煩,暗中的敵人一日不除,你就一日不能安心。”
“這次能不能躲過去還不知道呢。”楊氏唉聲歎氣,“顧大人如此英勇都不是他們的對手,除了指望他們放過我們之外,我們還能有什麼指望?這一回,顧大人可是被我給連累了。”
“天無絕人之路,不要喪氣。”顧玨清道,“至少他們的目地不是要我們性命,隻是想要藍羽雀,我們暫時不會有危險的。對了夫人……”
顧玨清說話時,瞥了一眼破屋外坐著的顧久和顧桃紫,壓低了聲音,“咱們說話小點兒聲,他們聽不到,本相想知道,藍羽雀是不是真的死了?事已至此,藍羽雀是我們活命的關鍵。”
“藍羽雀沒死,我騙他們的。”楊氏小聲回答,“誰知道這些土匪會不會講信用?萬一他們拿到了藍羽雀之後,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一刀砍了省事呢?還不如告訴他們,被我養死了,再跟他們說,我能聯絡賣鳥的人,這樣他們心裏還會抱有希望,覺得我還有點兒價值,不會輕易宰了的,多給自己爭取點兒活命的時間,再想辦法逃。”
說到這裏,她歎息了一聲,“原本我麵前的那兩個人都快被我糊弄過去了,哪知道另一個蒙麵人那麼不好騙,我現在不是擔心老爺不肯救我,而是擔心蒙麵人即使拿到藍羽雀之後也不會放人。”
顧玨清聽著她的話,暗暗鬆了一口氣。
藍羽雀還活著,那就好。
心中所有的憂慮,聽到藍羽雀活著的消息時,煙消雲散了。
楊氏的考慮,其實也有道理。並不是所有的土匪都說話算數,撕票的也大有人在。
好在,這次的土匪是自己人。
“事到如今,憂心也沒有用了。”顧玨清道,“先看看太師那邊會如何回複,如果這幫土匪拿了藍羽雀之後還不放人,本相再跟他們談判談判,這世上總不會有人跟錢有仇,也許破點財能消了這次的災。”
“希望如此吧。”楊氏望著顧玨清,目光中又多了幾分欽佩,“顧大人臨危不懼,這份心境真是讓我佩服極了。”
說到這裏,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又微微變了變,“顧大人,這幫土匪知道咱們兩個見麵說話的事,要是傳到老爺的耳朵裏,隻怕我要倒黴啊,即使他們放人,也不代表我就能解除危機,老爺要是知道咱們之間有來往,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顧玨清聞言,心中暗笑:這時候知道著急了。
“你我之間清清白白,隻不過是說了幾句話,怕什麼?”
“如果是別人,我還真不怕,可顧大人您和老爺是有恩怨的啊,就怕老爺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