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言笑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坐不穩更站不穩，即使是躺在床上，身邊也離不了人。
她眼前是一片紅，什麼都看不清，但因為太難受，根本睡不著，含糊朦朧的一聲一聲喚著‘阿離、阿離……’
陸晏離停下動作，俯身靠近她，摸了摸她紅撲撲的臉蛋。
“我在這裏，你要說什麼？”
程言笑聽到他說話的聲音才覺得安心，勾著他的脖子往他胸口埋，她說不出什麼，隻想著要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陸晏離歎了口氣似是無奈，他把女人的手從肩頭拉下來，給她蓋好被子。
“自己待著，我一會兒就回來，外麵下雨了，你如果再往床下滾，我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聽見了沒有？”
“……不要，我不要……”
程言笑長發散亂，朦朧的水眸濕漉漉的，嗚嗚咽咽，委屈的不得了。
她是第一次喝酒，陸晏離當然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醉後的模樣。
根本講不了道理。
陸晏離閉了閉眼，然後直接扯開被褥把極其不安分的女人纏成一根烤串，隻把她的腦袋留在外麵，困著她不讓她亂動，動作迅速的下樓煮醒酒茶。
燒水的間隙，他還上樓看了言笑一眼。
他不在，她反而很安靜，安靜的像是睡著了。
煮好之後，陸晏離往杯子裏多加了兩塊紅糖。
臥室裏暖氣的溫度開的高，程言笑在被子裏悶出了一身的汗，陸晏離把她從抱出來的時候，她卻忽然哭出了聲。
陸晏離頓了片刻，隨後拿了條毯子包在她身上，把她抱到沙發上坐著，動作更輕了些。
“我弄疼你了？”
程言笑緩慢的搖頭，乖巧的開口回答，“沒有……”
她臉上都是眼淚，全都蹭在陸晏離胸口。
陸晏離騰出一隻手，指腹揩過女人眼底的潮濕，撥開淩亂散開粘在她臉上的發絲，整個人的氣場都是溫和耐心的。
“那你哭什麼？”
程言笑軟噠噠的窩在男人懷裏，身上的皮膚很燙，可手卻是涼的，無意識的往男人衣服裏伸。
“不知道，就是……就是很想你……”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斷斷續續的聲音含糊朦朧，還夾雜著哽咽聲。
就像是有一隻剪了指甲的貓爪子在胸口撓著陸晏離的心尖，不安分的亂摸亂動，擾得他呼吸漸重。
窗外夜色沉沉，淅淅瀝瀝的雨聲隱約清晰。
陸晏離再睜開眼的時候，眸色便恢複清明，黑眸深處的晦暗漸漸散開。
他拿過桌子上的茶杯，試了試溫度，覺得不燙了才喂到言笑嘴邊。
程言笑往後躲，小臉皺成一團，“這、這是什麼……好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