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顧時南的周末,沈鳶過得如同一個空巢老人。
早上,中午,夜晚,每一個時刻都極其單調。
電話響起的時候,會有所期待。
顧時南大概是真的很忙,隻在晚上給沈鳶打了一通電話,言語中依然是一貫地隨意慵懶,聽不出什麼不一樣的情緒。
沈鳶發呆的時候,總會想起周六那晚顧時南送她回家,在樓下看著她上樓的那一幕。
落在黑夜的綿長孤寂,比漫漫夜色還要暗沉。
大概是女人的第六感在作祟,沈鳶總覺得顧時南怪怪的,像是有什麼事把他困住了。
付雲溪臨走之前,順路過去提醒趴在桌子上的沈鳶,“誒誒誒,下班了。”
“下班了嗎?”沈鳶茫然的看了看時間,五點十分。
“是哦,下班了。”
付雲溪抱著手臂笑看著還在發蒙的沈鳶,嗤笑打趣,“你這一天都心不在焉,想什麼呢。”
沈鳶在想什麼?
沈鳶在想顧時南。
又煩人又擔心,吃飯都吃不好。
沈鳶抬頭看著付雲溪,又看了看周圍,輕民唇瓣,似是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雲溪姐,我能不能問你個事兒啊……”
“什麼事?”
“……顧時南和他爸為什麼關係不好?”
沈鳶的工作一直都不錯,今天有些反常,付雲溪本來大概也猜到了和顧時南有關,以為她要問的是陸冉,卻沒想到是這些……
“大概是因為顧大哥吧,”付雲溪聳了聳肩,“現在已經算好的了,早幾年的時候顧時南幾乎都不回家。”
果然……
沈鳶心裏一酸。
關於顧家長子顧暮北,網絡上能查到的隻有零點半點的信息。
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優秀。
意外發生之後,他從顧氏總裁的位置上退下來,再也沒有公開露過麵。
“那顧大哥的腿……”
“車禍傷的,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顧時南從來都沒有提過,我們也不敢問。”
付雲溪拍了拍沈鳶的肩,“行了,早點回去吧。”
沈鳶點了點頭,“好。”
付雲溪是真的不清楚還是不想多說,沈鳶也看不透徹。
辦公室的同事們基本都走完了,付雲溪離開之後,沈鳶又坐了好久。
秋冬季節黑夜來的早,六點鍾就已經昏沉沉的,城市夜晚的熱鬧虛無又空曠。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顧時南的電話關機了。
雖然沈鳶很少給顧時南打電話,但隻要她打,就會很快被接通,關機找不到人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沈鳶邊下樓邊翻找李哲的號碼,打通之後直接問,“顧時南還在忙嗎?”
李哲禮貌恭敬的回答,“顧總隻是早上來了公司一趟,九點不到就走了,沒讓我跟著。”
“那他去哪兒了?”
“顧總沒說,但我猜他可能是去醫院了,大少爺今天做手術。”
沈鳶下樓的腳步頓住。
“……麻煩你把地址發給我。”
“我其實也不太確定,沈小姐如果您有急事,我現在就去想辦法聯係顧總。”
“沒事,我就順路去看看,他不在我就回家了。”
“那好,我馬上把醫院地址發給您。”
“謝謝。”
沈鳶掛了電話在路口等,收到李哲發來的消息之後就攔了一輛出租車去醫院。
江城三家大醫院距離雜誌社都不算遠,隻是下班高峰期堵車嚴重,平時二十分鍾就能到,今天用了三倍的時間。
沈鳶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她不知道顧時南具體在哪一層樓,隻能先去找護士問。
經過花壇的時候,沈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是慕嫿。
路燈並不明亮,光線落在她周圍,她僅僅隻是站在那裏,卻仿佛發著光。
她和前天晚上在賽車場的風情萬種完全不一樣,衣著簡單,沒有化妝,甚至連高跟鞋都沒有穿。
紅裙黑發是妖豔惑人,素顏淡衣是溫婉幹淨。
沈鳶想起來了。
秦淮說,覺得裙下之臣無數的交際花慕嫿那張臉眼熟一點也不奇怪,因為花邊新聞處處都是她的影子。
沈鳶想起來了,她不隻是在娛樂新聞上見過慕嫿。
林煙先注意到沈鳶,她當然是不認識,對方一直看著這邊好像是再回想什麼。
她問慕嫿,“那是你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