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俊朗的眉目在眼前放大，沈鳶大腦恍惚，仿佛忽然被拖進一個密閉的空間，連呼吸都錯了一拍。
結婚……
他剛剛是說，要結婚……
“你……我……”沈鳶舌頭打結，學了那麼多的文字語言此時此刻都喪失，說不出任何華麗的話，甚至連最簡單的話都組織不成完整的句子。
顧時南等不到回應，女人毫無反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故作冷淡，轉身準備走，“不想算了，當我沒說。”
“我想！我當然想！”沈鳶急忙抱住男人的腰，遲疑猶豫，“可是……結婚這麼大的事，不用先跟你家裏人說一聲嗎？”
她有多想嫁給顧時南，顧時南比誰都清楚。
“我們先領證，之後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告訴他們，”顧時南也不逗沈鳶了，轉身把人抱起來，“到時候他們倆忙著準備婚禮，就沒空催你生孩子。”
孩子……
沈鳶下意識抱緊男人的脖頸，最隱蔽角落的那一處疼痛絲絲縷縷滲透她的五髒六腑。
即便過了這麼久，也還是無法真正遺忘。
她自己都做不到，怎麼舍得讓顧時南知道。
沈鳶輕聲問，“你想要嗎？”
他的年紀，也應該有個一兒半女了。
顧時南抱著沈鳶上樓換衣服，踩著樓梯，步伐沉穩。
“什麼？”
“孩子啊，”沈鳶的腦袋在男人頸窩蹭啊蹭，像貓一樣，“你想要嗎？”
顧時南頓了片刻，眉目溫和依舊。
“你還小，以後再說。”
沈鳶才剛過二十五歲生日沒幾個月，很多像她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可能還在學校讀書。
顧時南並不是真的不想要孩子。
“可你已經三十一歲了啊，你爸媽應該也挺著急的，我……我沒有不想要，”沈鳶拉著男人的手，時而悄悄抬頭偷看他，“我以前是怕疼，現在有你陪著我，我也沒那麼嬌氣了。”
顧時南凝著女人幹淨漂亮的眉眼，半晌，溫和低笑，低頭親吻她。
“那就順其自然，懷了就生下來，男孩女孩都是寶，沒有也不著急，我這個年紀還沒結婚的男人多了去了，爸媽是閑著沒事才會瞎操心。”
現在要辦的不是孩子這個事。
“換件白色的衣服，要拍結婚證照片。”
沈鳶這才發現，顧時南身上穿的是去年她送的那件白色襯衣。
他應該是很少穿，或者說，從她回南城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現在穿在身上都還像是新的。
“我以為，你會一氣之下把和我有關的東西全部都丟掉，”沈鳶轉過身，笑著打趣，“我那陣子還很擔心囤囤和肉丸子，怕它們惹你生氣。”
當初她什麼都沒有帶走，包括養了很久的貓和狗。
家裏的傭人以為沈鳶是絕情，她們不知道，那是沈鳶給自己留的希望，希望有一天還能回來。
“扔過，”顧公子從容淡定，毫無窘迫之意，“又撿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