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蘇顯然沒有預料到靳遇珩會這麼反問她,一時之間便有一些晃神,待到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快要超過思考一個普通問題的正常時間了。
白念蘇足夠了解靳遇珩,按照那個人足夠敏銳的洞察力,如果自己再繼續猶豫下去,肯定就會引起他的懷疑了。
沒有再做哪怕一分一秒的猶豫,白念蘇當機立斷地說出自己心中的答案:“我隻是隨便猜測罷了。”
白念蘇的語氣很平靜,但是她卻不能確定靳遇珩那邊是否已經相信了自己的這個回答。
良久,電話那邊終於說道:“原來是這樣。”
說完這句之後,又有人淡淡補充道:“我平時不是很忙,抽出一天的時間來還是完全可以的。”
白念蘇暫時沒有深究靳遇珩的這句話,想了想隻是回答道:“好的,那我這邊就先確定了,活動詳細地址稍後我們會有工作人員以短信的形式發送到您的手機上。”
“好的。”
說完之後,對方好像是根本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白念蘇便率先開口:“靳先生,大概就是這些事情了。”
電話那頭終於有了回應:“好的,再見。”
“再見。”
白念蘇淡淡吐出兩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她把手中的聯係簿往桌子上一放,整個人慵懶地往身後的椅背靠去,心裏長舒了一口氣,可是白念蘇這才發現,自己的手心似乎已經出了一層薄汗。
原來,不管自己怎麼保持鎮定,隻要是一麵對靳遇珩的時候,她內心深處那層防護的壁壘就總是會被輕而易舉地擊破。
這是白念蘇最不願意看見的局麵,此時此刻,她隻感受到巨大的無力。
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個夢魘,這麼多年了,始終在她的腦海之中揮散不去。
她已經不記得了,到底是有多少個夜晚她總是從夢中驚醒過來,渾身是汗,都已經過去了三年了,可是很多個晚上,她還是會做那個同樣的夢。
就像上一次車禍之後,她從那個男人住的地方醒來,同樣是在夢中驚醒的。
直到現在,她都還依然清楚地記得,當時她夢見的是三年前自己墜海那一天的晚上,當時懸崖上的風很大,可是因為是盛夏時節,所以就連空氣當中都翻滾著一層又一層的熱浪。
在那之前,白念蘇從來都不討厭夏天,可是那一天晚上空氣和風中的溫度,都讓她感到絕望。
你經曆過被人拋棄在黑暗中的荒野嗎?大概就是那種感覺。
在那個夢裏,一切的一切都和三年前七月十三號那天晚上的真實景象完美重合,或許是因為現實太過慘烈,所以才在白念蘇的記憶裏刻下了深深的烙印,她本來以為隨著時間的流逝會讓一切痛苦都被淡化,可是她錯了,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關於苦痛這個東西,有的人天生就擁有擅長遺忘它的權力,可是白念蘇不是那樣的人,那些生命裏的苦痛就像是一個魔咒,做一次夢,便會變得更加深刻一次。
她被那些東西折磨得最嚴重的時候,她的情緒出現嚴重的抑鬱現象,有一次,她甚至想過輕生。
當時白色的浴缸裏沒有放水,空空的,她躺在裏麵,鋒利的刀片已經放在了右手的手腕上,微微一用力,便感受到了皮膚被劃開的輕微疼痛感,那時候還沒有血滲出來,因為割得還不深,用的力氣還不夠。
就在她鼓足勇氣要繼續下去的時候,放在客廳裏的手機卻響了,不知道為什麼,當時的那一通電話響了很久,第一次沒有回應之後,對方又打了第二次,第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