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音坐上車後座的時候,才發現旁邊還坐著一個男人,是靳遇珩。
她往前麵一看,才知道這個男人有專門的司機在開車。
其實車的後座並不狹窄,坐兩個人綽綽有餘,但是時音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整個空間都非常逼仄,就連呼吸起來都有一些緊張。
此時因為已經是深夜,所以路麵上並沒有多少車,加上天氣不好,最開始的小巷子裏都是黑漆漆的,一路上都沒有任何人說話。
時音一度在猜測,自己身邊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但是她不敢直接轉過頭去看他,這樣的環境中,一舉一動都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
十分鍾之後,車子終於開上了大路,街道兩旁的路燈早已經亮了起來,為這座陷入黑暗的城市帶來了一點點溫暖的光芒。
就在時音轉過頭去看窗外的夜景的時候,男人突然開口:“你住在哪裏?”
聲音溫潤淡然,沒什麼起伏,卻因為問題來得突然,所以在時音的心裏激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她愕然轉過頭,看見問問題的人其實並沒有看自己,心裏的緊張感瞬間便消失了一分,但是也僅僅是一分。
時音微微垂眸,報出了自己的住址。
本來以為靳遇珩隻是隨口一問,接下來並不會再有任何交流,可是時音卻聽到他說:“那天晚上,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裏?”
剛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時音沒有反應過來,茫然地問道:“啊?什麼?”
因為光線位置不同的緣故,靳遇珩整個人的身影被隱沒在黑暗之中,隨著車子的快速移動,隻要車窗外時不時閃過的路燈燈光會打在他的臉上。
令時音有那麼一些片刻能夠看清楚他的容貌。
側臉的線條無比堅毅,像一尊靜默的雕塑一般,這是時音對這個男人的第一眼評價。
時音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因為車裏的環境實在是太過安靜了,所以她甚至覺得能聽見自己正在咚咚跳的心跳聲。
“我受傷的那天晚上,難道你不記得我是誰了嗎?”男人的聲音很富有磁性,很好聽。
時音的心抖了一下,心裏的警戒值陡然提高,他為什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難道他已經發現什麼了?
緊張歸緊張,但是卻不能一直就這樣沉默下去,否則事情會越來越糟糕。
“那天晚上我下班晚了,走近路回家,於是經過了那條小巷子。”時音撒了一個謊。
其實這個謊言的質量並不算是特別高,她在賭,賭身邊這個男人到底會不會相信。
謝天謝地,他信了。
“那天你把我送上了救護車,我還沒有表達謝意,沒想到會再次遇見你。”
時音淡淡地笑了一下,說道:“今天晚上您送我回家,就當是表達謝意了。”
說話的全程,她都看著他的側臉,但是男人卻一次都沒有轉過頭來。
對於時音的回答,男人沒有再說話,但是前者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身邊的男人似乎輕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