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二(1 / 2)

劉玉瑤撓著頭發,蹲在地上哭著喊著,卻再無人聽到,這個鹹福宮已經徹底沒了。

半個月後,後宮從當初劉玉瑤被貶時的嘩然,如今已經歸於平靜,仿佛這個後宮從來就沒有一個叫劉玉瑤的妃子,也沒有這個妃子曾經的輝煌和囂張,人們知曉的隻有帝王無情卻終究是情不在此處。

劉玉瑤的兒子弘瞻,或許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的母親曾被寵上天也曾被狠狠的低入塵埃。

雍正依舊和往常一樣,在養心殿批閱奏折,隻是如今,連一個相似的可以欺騙的人都沒了。

這個皇位這個龍椅,太多的無奈太多的絕望,想要的不能要,想愛的愛不得,失去了永遠也無法找回了。

“高無庸,下一屆秀女就不選了吧。”

高無庸手一顫,躬下身子,勸道:“皇上,請三思啊。”

選秀女不是家事,而是國事,其中牽扯朝廷利益不少,不能小覷,雍正微微閉上了眼睛,淡淡道:“如此,那便找找秀女中有沒有和她相像的女子吧,這一生,總要欺騙著過去的,否則,豈不是太苦。”

難得的帝王真心,高無庸眼睛一酸,卻也知道這句話前半段聽著記著,後半段得咽在肚子裏不能想起。

應了一聲,又給那空了的茶杯添了些茶水,高無庸退了下去,出了養心殿門,便去內務府調出今年秀女的名單,希望這一次不要再有像劉玉瑤一樣不識趣之人才好。

養心殿裏,高無庸走了,安靜了下來,也冷了下來,雍正攤開奏折繼續看著,拿起毛筆認真的批注,不時地瞥一眼旁邊的位置。

這世間,終是沒有人能及得上她。

春寒料峭,一枕香夢,滿屋清芬馥鬱。雍正愜意地一聲歎息,慢慢醒轉過來。九尺闊的沉香木雕花大床上,雍正緩緩坐起身,耳邊女子清越的笑聲仿佛還在快活地回蕩:“皇上,等您什麼時候批完了折子閑下來了,帶我去看日出好不好?”

“春天我們就看芍藥,夏天我們去看荷花,夏日炎炎,我們一人折一個荷葉作帽兒,看那魚戲蓮葉間,秋天我們一起采桂花釀酒,冬天我們一起看點點紅梅,好不好?”

笑聲那樣鮮活,而她的模樣到底模糊了,纖細的影子裹在她最愛的藕荷色衣衫裏,清姿神秀,卻抵不過越來越濃的霧氣。明明前一刻他還清晰地看到她淘氣的笑臉,馨香馥鬱,瑤池亦無雙。

她的手也是纖細而溫暖的,一點不若她離開的時候那般冰涼。溫暖的小手大逆不道地撥弄著他的頭發,“我要你的一縷頭發,與我的一塊兒做成同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