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翀光深深吸一口氣:“死諫!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朕是做了什麼昏聵無能的事情,竟還要一個女人來死諫!”

“荒唐不荒唐!傳出去,朕的臉麵往哪裏擱!你們張家也不怕被笑話!”

蕭翀光是真動了肝火。

後宮女子,他從來也沒給予多大厚望,但是總歸要懂事點,別鬧出什麼事端來,叫人呢省心才是好的吧?

可是現在看看!

後宮裏總是雞飛狗跳!

張首輔跪下請罪:“陛下息怒,微臣知錯了。日後一定好好教誨子孫!絕不敢馬虎!”

“就是微臣那不爭氣的女兒,微臣也一定好好與她說說!”

想到自己女兒,張首輔到底還是擔憂的,而且旁邊老妻一直都是惶惶不安,他就趕忙哀求一句:“陛下,不知現在微臣和老妻,是否能進去探望娘娘——”

不看一眼,心裏如何踏實?

蕭翀光深吸一口氣,擺擺手讓二人進去了。

至於蕭承瑞,也讓進去了。

這會兒張貴妃的情景已是比剛才好太多了——血跡至少是擦了擦,至於傷口,多數也都是看不見,所以就沒有什麼可怖的。

說起來,也是巧了。當時跳下來,張貴妃是沒怎麼摔到臉,否則的話,絕不可能看著如此正常。

至於手腳上均有的骨折,太醫已是處置了。

再用被子蓋上,瞧著倒像是沒什麼大礙。

張貴妃一直沒醒來。

張首輔進去之後,匆匆看一眼張貴妃,就趕緊問太醫:“娘娘情況如何了?”

太醫歎一口氣:“目前是沒什麼性命之憂,隻是娘娘昏睡不醒,怕是傷了頭,有可能……”

醒不過來。

這話沒說出口,但是大家心裏頭都明白就是了。

張首輔一呆,旋即沒忍住,眼淚就這麼落了下來。

一把年紀的老大人,此時兩行淚落下來,叫人瞧著都心酸。

蕭承瑞還不明白,隻知道自己母妃病得嚴重,登時哭得也是撕心裂肺。

屋裏一團哭聲。

蕭翀光站在門邊,看著聽著,隻覺得心裏頭煩躁莫名,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事情怎麼就成了這樣呢?

這頭事情還沒完,那頭盧國夫人也已經知曉了這個事情,匆匆趕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

結果還沒進屋就聽見哭聲——盧國夫人一下子就誤會了。

於是見了蕭翀光,盧國夫人張口便訓:“陛下這次可滿意了!終於是出了大事兒!日後,你叫瑞兒怎麼辦?你叫張首輔又該怎麼辦!”

“你竟是叫他白發人送了黑發人!”

蕭翀光忙提醒:“貴妃隻是傷情嚴重,性命暫且無憂。”

盧國夫人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卻也不肯放過蕭翀光:“這件事情,到底是因陛下才起的。陛下難道就不需給我們一個交代?”

“我問問陛下,陛下難道還要留下那個妖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