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構樹的漿汁就是粘的,刀刃粘了漿汁可以擦幹淨,但那種粘膩不用水好好衝洗,一般是洗不掉的。”
黎淑雅想了想道:“也許他拿這匕首割過別的什麼東西呢?畢竟有粘液的東西還很多的,切個瓜果也粘膩啊!”
黎雨初笑笑,指著刀刃上某處問她:“你看這是什麼?”
黎淑雅仔細瞧了瞧,道:“刃上缺了個小口子?”
黎雨初走到某棵構樹下,指著某個樹枝的某處:“你看這裏是什麼?”
這次黎淑雅還沒走過去,黎正青就走過去了,看了看道:“是利器割在樹枝上的痕跡,大概是這根樹枝太粗,割了一刀就放棄了。”
“爹請看了一下那樹枝上的割痕吧!”黎雨初高聲道。
黎正青湊上去定睛瞧了瞧,臉色頓變:“這割痕上有個小缺口!”
黎雨初變戲法似的拿出根尖刺來,遞到黎正青手上:“爹您再看看這這個尖刺上的割痕!”
這次不是黎正青說話了,是六王爺雲昊天:“那些割痕都有個小小的不連貫,想是他用來削刺的時候,用的正是有缺口的那一段刀刃。”
對他笑笑,黎雨初回答:“六王爺說得對,匕首雖長,但每個人是有用力習慣的,大多數時候,總有一段刀刃用得最多最勤,而用得勤了刀刃自然會缺損一點,然而因為習慣,那段刀刃還是繼續吃力最多。這些小小不連貫的割痕恰恰說明了,尖刺是由來福的這把匕首割出來。”
黎淑嫻似乎還要說話,黎雨初卻搶在前麵打斷了她:“大姐,不要告訴我來福的匕首之前就被人偷了!我可以先告訴你,這匕首是萱兒當著眾護院的麵從來福的身上搜出來的!”
黎淑嫻扁扁嘴沒答話。
揚眉看向黎淑雅,黎雨初揚聲道:“悄悄來後花園,衣裳上有構樹白色的漿汁痕跡,陷阱周圍留下了他的腳印,而且,構樹上有他匕首的痕跡,陷阱坑底的尖刺還被證明是由他的匕首削出來的,最重要的是,當我放出消息去說嫌疑人衣服上染上了構樹的漿汁,他就立刻忙著要把這件衣服埋了去。這種種的證據,難道還不能表明來福是布置這個陷阱的人嗎!”
她將證據一一羅列,有根有據有邏輯,現在就算是黎淑嫻也找不出反駁的話來了。
黎淑雅微紅了臉,握住黎雨初的手道:“二姐,之前我不是有意刁難的……”
黎雨初對她笑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姐妹情誼,不希望姐妹之間有齟齬。”
她似乎鬆口氣,笑道:“我就知道二姐最通情達理!”
黎雨初笑笑,用目光瞄著黎淑嫻,聲音略略提高:“來福是權兒的貼身長隨,也就是大姐的人,這件事大姐怎麼說?”
話音落,一個細細的聲音不陰不陽道:“來福是個傻子,向來隻知道聽從主子的吩咐,怎的今日倒精起來了,竟還懂得設陷阱害人了?”
眾人看去,說話的正是之前還跟黎雨初嗆聲的黎淑敏。
黎雨初心中冷笑,暗想,這黎淑敏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呢!她是恨不得她跟黎淑嫻打起來,她好坐收漁利吧?
她自是不能如她心意,但處心積慮的害暉兒,她也絕對不能容忍!
幹脆順著黎淑敏的話,她說下去:“正是,這件事若大姐不給我個交代,我必是不能罷休的!”
黎正青也是沉了臉看向黎淑嫻:“嫻兒,你要怎麼說?是不是你指使來福布下這陷阱的?”
黎淑嫻的臉頓時垮了,對著黎正青露出一副委屈悲憤的表情來:“爹明鑒啊,我就算是之前跟二妹多有口舌之爭,也斷沒有往死裏害暉兒的道理呀!到底暉兒也隻是個孩子,我是個當娘的,怎麼可能狠得下這樣的心?”
“到底是誰指使來福,我們問問來福不就知道了?”黎雨初沉聲道,走到來福麵前。
來福雖有點憨直略傻,但也不是全無智商,之前在旁邊聽了黎雨初“斷案”早已明了自己的罪名是已經定了,便一心維護主子。
見黎雨初要來問他,先就說了:“是來福自己要去教訓那個小孩的,跟別人無關!”
黎雨初高聲叱問:“你為何要害暉兒?”
“因為我恨他拿鞭子抽了我!”來福回道。
“他抽你的那幾鞭子要你命了嗎?”黎雨初接著問。
“那幾鞭子就當是給我撓癢了!”來福粗聲道。
“既然那幾鞭子你隻當是被撓了癢,怎麼可能因為這件事就懷恨在心,要至他於死地?”黎雨初厲聲道。
來福臉上露出複雜表情,沒吱聲。
黎雨初瞧著他的表情,便知道這件事他絕不是主謀,他呆蠢憨直,平日裏大概沒少被王權責罵責打,就幾鞭子,應該還不至於讓他生出這樣的害人之心。
“解藥呢,拿出來!”她對來福伸出手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