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正青臉上露出一絲憤然,但隨即就掩在了平靜如波的臉色下麵:“不忍又能怎樣,太子畢竟是太子,我當然可以不忍,但若因此而連累了你們,就是我的不是了。”
“父親難道忘了嗎,你已經連累過我們一次了!”黎雨初立刻回道。
黎正青的臉皮抽搐了下,臉上露出歉疚之色:“對不起,雨初,那時候是為了不攀扯到七王爺的身上,你知道爹的性子,若是自己受委屈還不算什麼,但絕對不會做攀扯這種事的,就是讓你們跟著受了連累,這是爹這輩子心裏都過意不去的地方……”
黎雨初擺擺手道:“爹,我提及那件事不是為了讓你感覺到愧疚的,我隻是想讓您清楚地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對太子這種人,一味的委曲求全根本就沒用。他不會因為你的低調就放過你,他會將他認為可能有威脅的所有人都趕盡殺絕!等日後太子殿下登基了,隻怕是爹你想要做個普通的農夫都不行了,除了死沒別的出路,到頭來,爹你還是不得不連累家人——”
說到這裏她停下來,看見黎正青臉上的憤怒之色又有所顯現,立刻趁熱打鐵道:“爹,與其如此不如奮起一搏,換個明主!”
“噓!你小聲著些!”她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被黎正青急切地給打斷了,“這種話你怎麼能說出口!若是被別人聽了去,不知道會惹出怎樣的風波來!”
黎雨初放小了聲音道:“父親,現如今的太子是如何的德行難道父親您不知道嗎?他若當了皇上,隻怕是雲國的朝堂上要掀起一波清除異己的腥風血雨。與其如此,我們不如另立明主——”
“你這是有意扶持六王爺上位?”黎正青臉色嚴肅地打斷她的話。
黎雨初搖頭:“六王爺身體殘疾,也不得皇上喜愛,隻怕是很難。朝中除了太子和六王爺不是還有好幾個其他的王爺麼,比如七王爺——”
“不行!七王爺不能當太子!”黎正青立刻打斷她的話道。
黎雨初意外地仰頭看他,怎麼感覺黎正青說到這個格外的激動呢?他之前為了維護七王爺甚至不惜犧牲家人的性命,怎麼現在他倒又反對七王爺上位了呢?
看見黎雨初打量他,黎正青猛的醒過神來,咳咳兩聲道:“那個……我是覺得,前麵還有好幾位王爺,怎麼輪也輪不著七王爺……”
看著他那不自然的神色,黎雨初心中越發存疑,看這樣子,黎正青是不可能把他的真實想法說出來的,她也就不計較了,今日.她來是問那個關於太子的秘密的,其他的存疑暫時先放到一邊去。
對黎正青微微一笑,她道:“爹,到底推誰當這個太子我們可以從長計議,但現如今最迫切的事是將現在的太子拉下馬來。”
“太子當了這麼多年的太子,根基深厚,當真可行?”黎正青有些不能確定。
“若有強有力的事情,把他拉下來也是很容易的,就比如當年的皇長子——”黎雨初故意拖長聲音看著黎正青的反應。
果然黎正青憤怒了:“當年皇長子是被人陷害的!”
“爹您怎麼能那麼肯定?您難道知道點什麼?”黎雨初眯眼盯著黎正青緩緩地問。
黎正青連忙擺手:“不不不,我什麼也不知道,我隻是覺得按照皇長子的行為應該不會犯下謀逆的大罪來。”
看他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黎雨初越發懷疑他是知道點什麼的,想了想,她決定幹脆直入主題:“爹,六王爺這些年來一直在調查皇長子當年謀逆的案子,按照他的調查,皇長子謀逆之事很可能與當今太子有關係。現如今我們知道,當年皇長子曾經掌握了太子的一個把柄,但還沒能告訴皇上,自己便陷入了謀逆之案中。現在,我們正在設法找這個證據。爹——”
她直直看著黎正青:“爹,你可知道這個證據在哪裏嗎?”
黎正青露出震驚神色,擺手道:“我不知道啊!我若知道,早就幫皇長子平反了!”
黎雨初盯著他,略略提高了聲音:“您當真不知道?哪怕是跟這個證據有點關係的線索也行啊!”
“我也是今日聽你說才知道這件事的,這件事我絕對不瞞你。依著我的性子,若我當真掌握了強有力的證據,我會不呈給聖上嗎?”黎正青朗聲道。
看他一副正色的樣子,不似說謊,黎雨初心中略略有些失望。想了想,她又問:“那黎棟爹當年帶我回鄉下去沒什麼特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