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痛呼一聲,頭一歪就失去了知覺,黎雨初上前兩步去探他的頸動脈,然後睜大眼睛看著淨:“他死了。”
淨拍拍手,好像手指上沾了多少髒汙似的,絲毫不以為意道:“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他了。”
黎雨初沒答話,心底沉處有一絲寒意。這些人殺人不眨眼,大概也不會有真心吧還是少接觸為妙。
心中飛轉,她想著怎麼才能從這個地方逃出去,耳邊卻忽然聽淨的聲音低沉了幾度:“他是我的師弟,叫白。”
黎雨初訝異地望著他:“既然是你的師弟為什麼還要來殺你,而你又為什麼對他如此的不留餘地?”
“換做別人也是這樣,我們天殤派講究的是適者生存,師兄弟之間隻有比較和鬥爭,沒有真正的友誼。我這個掌門之位當初便是在傷了好幾個師兄之後才得到的。白也想搶奪我的掌門之位,但他自知武功學得不如我,所以便想了下毒粉的歪招。
“他對我是恨之入骨的,隻因為當初在師父麵前比武他輸給了我,讓其他的師兄弟好一頓羞辱,後來又因為我揭破他背叛師門的陰謀被逐下山去,所以他在抓住我之後最想做的不是讓我死而是羞辱我,他知道我所有的弱點,並且抓住這些弱點不遺餘力的羞辱我,想將我踩到泥土裏去,但他沒想到我又振作起來了。”
他說完看向黎雨初:“白這人陰毒狠辣,平日裏不知殺了多少人,你覺得我不應該殺他,應該讓他繼續用陰謀詭計來算計我嗎?”
黎雨初動了動嘴唇沒答出聲來。
他拂袖轉而往外走,黎雨初隻好跟著出了那個屋子,兩人一前一後默默地走了會,天邊已經犯起了魚肚白了。
淨將黎雨初引到之前關著她的那間屋子裏,冷冷道:“你老實在這裏待著,隻要不想著逃出去,好吃好喝的不會少你。”
“你到底要把我怎樣?”黎雨初急了,現在她不知道外麵的情況到底如何,怎能不急?
淨回答:“你不用著急,隻管好好待著就是。”
“你到底要幹什麼?”黎雨初氣問。
淨盯著她瞧,瞧了好一會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黎雨初在後麵叫住他:“你不是想知道如何才能讓你們雪妖族人的後代不再成為雪妖嗎?”
他停住步子回頭看她,黎雨初立刻道:“我若告訴你,你就把我放了。”
他扭頭就走,毫不猶豫地出了屋去。
黎雨初略喪氣地看著他的背影,重重的歎息一聲,這個男人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從昨晚她被淨抓住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前一晚忙著逃跑,連腕也割了,這一晚又看了場血腥的打鬥和複仇,好容易有機會逃跑了,卻又被淨給抓了回來,現在又被關了回來,黎雨初坐在床邊歎了會子氣,最後倦意襲來,還是決定先睡覺再說。她躺下來,緩緩閉上眼睛很快就睡著了。
這邊黎雨初沉入夢鄉,那邊淨卻端坐在他的屋內望著鏡子裏的自己出神。
他的白發整整齊齊地高高束著,他感覺他的頭發許久沒有這麼整齊過了。秦霜被他派到青花樓去探聽消息之後,他一直找不到梳頭能讓他滿意的女人。
不是說那些女人不會梳頭,而是那種感覺——當她們給他梳頭的時候,他的感覺。
他原以為,隻有秦霜會讓他覺得滿意了,沒想到,當這個女人幫他梳頭的時候,他竟能感覺到內心裏少有的平靜。她好像擁有一種奇怪的能力,可以安撫住他狂躁的內心!這個女人竟比秦霜還要讓他覺得滿意!
他抬手捏過一縷白發輕輕的無意識地撫摸著,心裏的某些想法發生了改變。
門上響起剝脫聲,他回過神來,起身去開了門,門外站著個黑衣人,瞧見他立刻單膝下跪稟報:“主子,那邊的人來回報了,說今夜四王府裏一切如常,雲昊天並沒有帶人去。”
淨略略意外地皺起眉頭:“你們安排的過程中沒有出什麼紕漏吧?”
黑衣人回道:“都是按照主子說的安排的,絕無一絲紕漏。”他頓了頓,看著淨,試探地問,“也許是雲昊天覺得不值得為個女人讓自己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功虧一簣?”
淨眯了眼睛:“傳聞裏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