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言不禁嗤笑:“你認得字嗎?看得懂嗎?”
這一問,倒是讓暖兒不好意思了。
暖兒漲紅了臉:“不認得。”
“那你怎麼倒還看的這麼入迷?”
“因為你寫的很好看啊。”
暖兒倒是回答的很老實。
這樣不犀利,態度溫和的暖兒,倒也是不常有呢。
裴子言也不再有意捉弄她。
少有的溫柔在臉上蕩漾開來,眉眼之間都是耐心的神色。
“那我告訴你啊,這幾個字寫的是什麼。”
“嗯。”很認證很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幾個字是: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什麼意思?”好學不已,不恥下問的暖兒,抬起好奇的眼睛,望著裴子言。
裴子言今天也是哪裏不對勁嗎?
居然非常有耐心。
“這句話的意思是:太聰明了容易受傷,用情多度不會長久,人要是太好強了容易受損傷。真正的君子啊,是如玉一般,溫潤通透。”
暖兒仍然似懂非懂,可是心裏卻暗暗記下了這句話。
裴子言看著暖兒仍然懵懂的眼神,知道這幾句話的意思,並不是她一時之間能夠領悟的。
倒也沒有勉強暖兒。
暖兒似乎之間想到什麼,於是抬起自己的右手。
拉開衣袖,露出白嫩纖細的胳膊:“噢,對了,這個手鐲上也有字,是什麼意思?”
正是那日師傅李承彥送給裴子言的那個玉鐲。
裴子言當日倒也並沒有仔細看,隻是聽到了師傅訴說往事,遵從了母親的願望,把這個玉鐲,給自己的妻子戴上罷了。
一時之間,也是好奇的看著暖兒手上的那個玉鐲。
暖兒看裴子言也是好奇的,不由得小心翼翼的把玉鐲取了下來。
雙手捧著,鄭重的遞給裴子言。
裴子言也是小心的接了過來。
隻見上麵寫的是: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這恐怕不僅是母親對兒子的祝願,也是母親當日與父親相守時的心願吧?
天底下,陷入愛情的人,說到底,都是相似的。
希望愛長久,希望愛著的那個人永不變心。
聯想到母親的下場和結局,倒像是這兩句詩的極大諷刺。
裴子言不是不失落的。
自從他知道母親的事情之後,隨之而來的,對於父皇的感情也是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恨嗎?有一點。
愛嗎?也還是有呢。
裴子言不知道,極力阻止自己去想這些事。
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暖兒一直好奇而期待的眼眸。
裴子言倒是內心躊躇了一番。
這兩句詩,倒是對仗極為工整,也是從古到今,一直以來,情人間最常用的兩句情話。
意思自然是不難懂,極為淺顯明白的。
隻是,就這樣直接說給暖兒聽嗎?
可是,自己倒是真的會不好意思的吧。
縱橫情場這麼久,甜言蜜語哄騙女人的話語,裴子言倒是駕輕就熟。
隻是,這兩句詩是母親和父親的定情信物吧,是母親短暫一生的見證吧。
這樣的情深意重的情話,解釋給暖兒聽,她會不會以為是自己想要說給她聽呢?
裴子言猶豫之間,無意間對上了暖兒好奇而又期盼的目光。
“快點說吧,這個是什麼意思啊?”
“額,這兩句話是,不離不棄,白頭偕老。”
“那是什麼意思?你解釋給我聽吧。”
“意思自然是有的,不過很高深就是了,想來你這麼笨的人,說了你也聽不懂。算了,問那麼多幹嘛?”
裴子言想要一句話含糊過去。
暖兒看到裴子言似乎有不耐煩的意思,並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麼,還在想著這一時他比起以往也算是夠有耐心了。
算了,不問就是了。
不過,暖兒可是把這兩句話暗暗記在了心裏。
哼,你不告訴我,難道我不會問別人嗎?
後塵那麼誠實,一向都是對自己很有耐心。下次去問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