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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紫禁城金鑾殿。
這一日早朝散後,滿朝文武漸漸離去,然而殿內卻絲毫沒有顯出空曠寂寥的景象。
更多的黃門湧入,手中或是端著盆缽壺盂,內裏還盛了某種黑褐色泛紅的不明液體,散發著莫名刺鼻的異味。
禦座前,正德子一臉厭惡地揮袖捂住口鼻,身旁兩名老者一左一右侍立。
見到殿中黃門們正在賣力地上塗抹著那種不明液體,時不時還有國師子弟站出來矯正他們勾勒描繪的圖案。
“國師,你確定這東西能夠幫助朕飛升?朕怎麼覺得這種汙濁不詳的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那副功用?”
正德子向左首偏了偏腦袋,裝作無意地抱怨道。
那裏一位身披禪衣,渾身如金粉敷之的老和尚靜默立著,手裏還握著一把法杖的,正是普渡慈航。
“陛下身上有王朝氣運與祖宗願力加持,是福報也是桎梏,大道順承感應,卻是斷斷不可能尋得那遁去的一線機。”
“唯有在這金鑾殿中,以陰仄不詳之物,混上三千童男童女靈氣尚未散盡的鮮血,陛下方可脫去桎梏,借助國朝氣運,得道超脫。”
聞言,普渡慈航也不因被質疑而生出惱怒,耐心回頭笑著解釋道。
隻是眼眸深處,這份笑意卻是顯得頗為意味深長,帶著些許不懷好意的味道,卻又被很好掩飾了過去。
“是這樣啊,真是麻煩國師了。”
正德子爽朗地笑了兩聲,似乎不疑有他。
而在他右首背後,麵白無須的莫問道卻是始終一臉陰沉,警惕地對著普渡慈航,絲毫沒有半點懈怠的意思。
“對了,若是此事成了,國師所為可謂仙朝首功,不知國師想要問朕要什麼賞賜?”
已經開始暢想成仙後的美好願景,正德子甚至連仙朝二字都不知不覺用上。
“為陛下分憂,乃是為人臣子的本分,貧僧本是鄉野粗鄙之人,得蒙子寵幸,掌握權柄,已經是最好的賞賜,豈敢再有所求?”
普渡慈航依然謙遜如舊時,似乎那位權傾朝野的大國師根本不是他一般。
“哈哈,國師的也是,妄圖借著朕的子龍氣與大明國運一朝化龍,這偌大王朝確實再沒有什麼能讓你看的上眼的。”
正德子笑得很是自然,口中所言卻是讓普渡慈航剛要附和的微笑頓時僵在臉上。
“陛下所言,貧僧聽不太……”
功敗垂成之際,普渡慈航僵硬著一張臉,努力想要否認。
“嗬嗬,你那兩名心腹手下都已被朕策反,將你圖謀不軌一事都告訴了朕,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來人,與朕誅殺此獠!”
還在普渡慈航已經意識到不對,開始動手之前,正德子猛地抓起手邊玉璽,又從袖中摸出一道明黃禦旨,看也不看並印了下去。
頓時,有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普渡慈航隻覺王朝氣運的反噬鋪蓋地而來,與之一同出手的,還有早就醞釀好殺招的莫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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