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安再醒來時,身上多了一些管子。
她側首,看到玻璃窗外,薄易豐正站在那,他的表情談不上多難過,是淡淡的惆悵,她衝他一笑。
原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是真的。
她一點都不恨了,對什麼事都不恨了。
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不要再痛。
“找了最好的醫生?”薄易豐側頭問薄言。
“嗯。”薄言回的不冷不淡。
“我昨天已經讓瑞士的老朋友趕回來,今天就會到,明天早上會給簡安注射特效疫苗。”薄易豐說著瞥了一眼巴鷗,“埃布爾家族的?”
巴鷗一怔,隨後笑得儒雅:“是,薄叔,您好。”
“我見過你父親,是個不錯的豪傑,很可惜,他太愛你的母親,所以我們談不到一起。”
“聽這話,您是個有趣的人。”
“也許年輕的時候是,等老了就更在乎家族的名聲。”薄易豐又次看向玻璃窗後的簡安,“有時連最重要的東西都會放棄,這個小姑娘說的對,什麼才算最後?死了,病了,分離了,是最後嗎?不,心才是最後,可惜我連心都黑了。”
巴鷗一臉茫然的靠近薄言:“你的父親……怎麼神神叨叨?”
薄言:“她有這種魅力。”
她?
薄夫人嗎?
所以,薄叔叔口中的‘這個小姑娘’說的是薄夫人?
巴鷗無奈搖頭,那也難怪他會神神叨叨,自從見了簡安,安娜都整天念叨她,她的確是有這種魅力。
瑞士的老教授趕回國,和巴鷗以及薄言的團隊接洽後,立刻給了最佳方案。
全程跟著一起在開會的白安遙記了很多筆記。
散會時。
他與薄言站在走廊。
薄言睥著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不耐煩皺眉:“想說什麼?”
“我一直以為我們掌握的醫療團隊已經是頂尖了。”他聲音很小。
“做夢。”
“喂!我們的醫療團隊已經很強了。”
“世界很大。”
白安遙一下鬆懈下來,耷拉著腦袋特別可憐的蹲在牆角,他也知道世界很大啊,可是他的醫療團隊明明已經很強了,卻依舊比不上老一輩的教授。
見好友如此低沉,薄言無奈。
他道:“他們比我們多活了二十年,這二十年給你,難道不會更頂尖?”
一聽這話,白安遙眸子瞬間亮了:“對!他們隻是比我們活得早了一點而已,我明白了!我先去研究室了,拜了個拜!”
薄言:……
跟陣風似得沒個正形。
……
接受疫苗後,簡安陷入沉睡狀態,兩個小時後再睜眼,身體已經沒有疲憊感,除了餓,沒有別的想法。
從進手術到現在,她已經三天沒有吃過東西了。
然而。
“不可以吃。”瑞士來的老教師根本不聽她哀嚎,鐵著臉,“一周之內不能吃任何非流質食物。”
簡安想哭。
她抓著小被子,嘴咬著唇,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薄言到她身側摁住她毛茸茸的腦袋,眼神冷冷的警告。
他還凶她!
“我要離婚!”她靠在他耳朵,小聲的嘟囔了四個字。
“休想。”他淡然回敬。
“我真的很餓。”
“一周後隨便你選。”
還是要等一周啊。
想想就很漫長。
咚咚咚——
門被外麵人叩響。
簡安側過頭,愣住,下意識的緊張起來,手也揪住了被子,小臉上的表情也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