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生命中隻剩下了薄言。
空某躺在手術台上，望著刺眼的燈光，自嘲勾唇。
比起別人，他遇到薄言是一種幸運，得到了他以兄而待的親情，得到了藤野突擊隊其他人的信任，也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穩定生活和體麵工作。
手術室的門好像響了。
空某手指動了動。
“常唯，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是薄言清冷的聲音。
常唯。
是啊，他本名常唯，在軍區裏很不起眼，因為天生視力就不好，再加上體力總也跟不上其他人，所以總是一人活動在小角落，有一次老師當著所有人的麵嘲笑他，他不服氣，開了一槍。
老師當然沒死，因為他沒有打要害，所以隻是被關了起來。
是一個叫boss的人出現，將他帶走。
“為什麼他們都叫你老板啊？你很有錢？是富家子弟來體驗生活？那幹嘛救我。”那一次見麵，自己並沒有用好口氣。
這個叫boss的人光鮮亮麗，長相俊美清冷，跟其他人完全不同。
再加上他叫boss，雖然自己不太懂英文，但這個單詞但是明白的。
那時。
薄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說：“boss是行動代號。”
“哪有人行動代號叫這個的。”
“英文課沒好好學吧。”
“你什麼意思？救我就是為了羞辱我！？”常唯瞬間起身，極其憤怒，一臉不服，臉都漲紅了。
“傻子，boss有首領的意思。”
“你算哪門子的首領？”常唯冷哼。
“關卡首領，任何犯罪者到我這一關，必須死。”
好帥。
從一個什麼人也看不慣也不被任何人看慣的常唯，變成什麼都要學什麼都必須會的空。
hollow。
空洞的。
這是常唯的行動代號，也是空某的行動代號。
boss，一個關卡裏最重要的守關者。
hollow，一個關卡裏默默守護著boss的隱形人。
回憶結束。
空某艱難張嘴：“簡……簡……”
薄言一愣，眸色陰沉：“她剛才問過你的情況，知道了這件事，你有什麼要我轉達給她的話？”
其實，薄言是想問空某怎麼會想到簡安？
在這時不是家人不是隊友，反而去想簡安？
空某搖頭：“你……你，要，簡……”
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嗎？
這就是所謂的回光返照嗎？
常唯歎息一聲，閉上了雙眼，其實他想說的是：簡安也來了，你不去看看她嗎？你別在我這了，要去找的人是她啊，簡安是現在你唯一可以信賴的人了。
可惜。
有些話沒辦法說出口了。
boss，你的hollow終於可以做回常唯了，哪怕隻是死的這片刻，至少，是以常唯的角度在關心你，而不是空某更不是hollow。
薄言雙手緊握，巨大的悲傷壓在他的心上，令他無法喘息。
那一年。
他剛被挑選入薄家。
藤野突擊隊全部被迫隱入暗處，隻有少數幾個被留在他身邊做暗衛。
常唯是第一個，也是唯一見證了全部他與薄偲‘廝殺’與薄家爭鬥場麵的人。
如今。
他走了。
薄言望著常唯已然無憾的表情起身，冷漠的離開手術室。
他沒有時間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