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晟的話隻說到了這兒,再之後,不論趙玖兒還要問什麼,許晟都隻是微微一笑,卻不肯多說了。
而就如許晟所言一般,西南之地,在短短一個月之內,飛快的亂了起來。
——西南王猝死戲樓,西南王諸多兒子爭奪藩王之位,西南王城,如今可是亂成了一鍋粥。
而就在西南王城亂成了一鍋粥之際,陳櫻兒卻是好端端的待在西南王三子的小小別院之中,不曾受到任何波及。
沒有人關心西南王一個小妾的生死,也沒有人關心他的下落。
他們所關心的,隻是西南王權利的爭奪罷了。
陳櫻兒雖說不在西南王府之中,卻也有所聽聞,在西南王府,也已經亂作一團,所有的人都想要為自己的兒子爭取的更多一些。可是最終的結果,又能如何呢?
西南王三子是一個頗有實力、抱負、與野心的人。
說起這個人,陳櫻兒毫不懷疑他會得到最後的勝利。
可是這個過程,必然也是極其血腥。
可是這一切,又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大仇得報,此時的陳櫻兒,見著自個兒的這幅皮囊,甚至升起了一種“此生無所求”的頹然感受。
如果不是因為有些事情尚且未竟,隻怕陳櫻兒此時,早就已經撐不下去,而是一個人脫走,走到一個所有人都無從發覺的地方去了。
西南王更迭的事情,說白了與趙玖兒關係不大,有關於政治之上的事情,還是要許晟自個兒去操心的更多一些。對於趙玖兒,將許家有關於商業之上的事情處理好,才是最為行之有效的。
是以,在西南之地亂成了一鍋粥,大多數人都有些避之不及的情況下,趙玖兒卻是身先士卒的帶著許家之人,去往了西南王城,開拓疆土。
趙玖兒早已不是當年第一次開業,第一次開張,對於許多事情都早就輕車熟路,全然放在心中。如今這鋪子開業,林林種種的加起來,竟似乎是隻用了不到半個月的功夫。
趙玖兒的衣衫,在皇城頗有名氣,而在西南王城,雖說此前不曾打入其中,可也算是許多人都有所耳聞的款式衣衫。此次開業的當天,便有許多王城之中不明所以,甚至於根本沒有被西南王更迭的混亂所影響到的人,來到了許家的成衣鋪子之中。
趙玖兒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在開業的當天,還打出了五折售賣的好折扣。這下子,西南王城之中的姑娘小姐們,便更加稱得上是蜂擁而至了。
而就在這一幅十分和諧的畫麵之中,卻是偶爾也會有不速之客闖進來。
看樣子,應當是四大家族之中的人。
“嘖嘖,這衣衫料子,垃圾!”一個虯髯大漢走進來,直接拿著趙玖兒放在最貼近門邊兒的一件衣衫,拎起來甚至還沒有如何感受,諷刺的話語便已然脫口而出。
可是趙玖兒對於這樣的情況實際上早有所預料,這會兒不慌不忙的走過去,也不見著身邊兒其餘的人的臉色,隻是朝著這虯髯大漢客客氣氣的笑道,“客官可是要為夫人買衣衫?想來夫人金貴,這門口兒的衣衫還是給尋常青年人穿著,若是客官想仔細看看,大可上二三樓,我們鋪子不大,可是想來,還是能夠為客官挑出滿意的衣衫才是。”
趙玖兒這一番話語,說得不動聲色,卻是好生落了一番這麵前虯髯大漢的麵子。
這人過來,原本是想要貶低許家的鋪子質量的,可是趙玖兒說得這一番話,卻是隱隱之中也在嘲弄——好衣衫都在裏邊兒,您隻在門口兒拿捏衣衫,卻是一分價格一分貨才對。
果然,就隨著趙玖兒這一番話語落地,在鋪子之中原本便在選購衣衫的姑娘,卻是有些忍不住的,已經偷偷笑了起來。
這虯髯大漢臉上的神色也開始變得無比的尷尬,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究竟是上樓看看好,還是應當直接轉身便走。
若是上樓看看,卻是仿佛怯弱了一般。可若是轉身就走……他今日身上的任務,卻又沒有完成。
這虯髯大漢尷尬的站在原處,趙玖兒卻也不曾始終麵對著這一個人,而是很快的便轉身又為其餘的姑娘介紹衣衫去了。
這大漢在門口兒站了片刻,終究意識到趙玖兒是徹底無視他了之後,才憤憤然的呼了口氣,接著便飛快的從這鋪子之中退了出去。
而實際上,趙玖兒雖說是不曾看向這人的方位,可是卻也在暗中關注著這人。此時,見著這人直接離開,卻也是微微鬆了一口氣。
而這樣的情形,就在這短短一日之中,上演了無數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