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早有心理準備,可是,真的聽到從他口中說出那兩個字,我還是再一次體會到了剜心挖骨的疼痛。
我爸媽死後,他是我唯一賴以生存的動力,現在,我連他也失去了。
對呀,還有我和他的兒子,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過他了呢。
其實,我真的很想挽留一下,可是,話到嘴邊,我又生生地咽了回去,我怕再繼續下去,再看到他眼裏的恨意和厭惡。
我抬手擦去眼淚,抬頭,盡可能平靜地問他:“小蔚怎麼樣了?”
“他很好。”薛暖冬麵無表情道:“你大可放心。”
點了點頭,我又試探性地問道:“我可以去看看他嗎?”
薛暖冬沒有開口,隻是探究地看著我,我苦笑:“你難道還怕我耍什麼花樣嗎?”我能做什麼呢?
他依舊隻是看著我,我的心一點點下沉,他終究是連孩子都不願讓我看一眼了嗎?
我想再爭取一下,話未及出口,他已經拿起外套,越過我往外走:“跟我來。”
明顯地愣了一下之後,我心裏止不住狂喜,轉身便小跑著追了上去。
我以為可以很好地控製情緒,卻還是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
現在的我,隻要他給我一點點好,我就能很開心。
思緒間,竟已到了一處獨立別墅前,這裏環境清幽,確實是不錯的地方。
我隨著他進去,保姆正抱著孩子在花園裏散步,一個多月不見,孩子的身體長好了不少,本來就不差的身子,這會兒儼然成了一個小胖墩,別提多可愛了。
我小跑著上前,本能地伸手從保姆手中將孩子抱了過來,笑得像個白癡一樣:“小蔚,有沒有想媽咪?”
小家夥瞅了半晌,然後,嘴一扁,哇哇大哭起來,我頓時手忙腳亂起來,隻能遵循本能地抱著他哄,可我越哄,他哭得越厲害。
終於,看不下去的薛暖冬伸手將孩子抱過去,輕拍輕哄起來,然後,將孩子交給保姆,再麵對我時,又是一臉寒霜:“孩子你已經看到了,走吧。”
我看著他,腦子裏不停浮現出他方才哄孩子的畫麵,那麼溫柔,我想,他是真的愛孩子吧?既然他能接納孩子,是不是也能給彼此一個機會?
想到此,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竟上前一步,本能地抱住他:“薛暖冬,我愛你,我們……”
“冬,你那邊好了嗎?可以吃飯了。”
我有些僵硬地抬頭,當看到抱著孩子緩緩走來的美麗女人時,我的心頓時沉到穀底,未完的話,生生哽在喉間。
我自嘲地笑了,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可我愣是倔強地不讓淚水滑落。
原來,這一個多月,隻有我一個人過得生不如死,他對我,果真是不愛的,沒有了我,他身邊有更優秀的女人,我們的兒子,他也毫不擔心地交給了這個女人。
抱著他的手慢慢收回,我不敢再抬頭看他的表情,我怕自己會崩潰。
“你老婆叫你了,快去吧,我也還有事情,就先走了。”我扯了扯嘴角,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
轉身的刹那,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我不敢抬手去擦,隻能挺直背脊,加快速度離開。
直到確實離開他們的視線,我才狂奔起來,任淚水肆無忌憚地流下。
薛暖冬,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