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視頻最初的畫麵是我拉著銀雪的手,我和她毫無異常的走進了電梯。然後畫麵轉接到了地下車庫,再次出現在畫麵中的,是一位和我穿著身形極其相識的女人。她抱著銀雪,而此時銀雪在她懷中也分外安靜,仿佛已經熟睡。
女人抱著她,鑽進了車子。那輛車和前來接我的那輛一模一樣,甚至是連位置、車牌以及車前放著的臨時電話號碼都一般無二。最後,這輛“毫無異常”的車子緩緩駛出了商圈的地下車庫。
一起看起來都很和諧,完全沒有一丁點破綻。
然而我卻看得臉色發白、渾身冰冷。究竟要心思多縝密的人,才能夠安排出這樣一場天衣無縫的栽贓?
從我在商場被打暈,到如今被帶進警察局,不過是區區幾個小時的距離。但我仿佛在這幾個小時之間,度過了人生一半的心裏路程。
然而此時,我沒時間去傷感這個世界為何不公。我麵對的,是在無法推.翻的“證據”麵前,找到一絲漏洞,撕開它,露出它本來的麵目。
我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現在銀政悲痛欲絕,況且他也斷定是我殺害了銀雪,定是不會來幫我。但如果僅靠我自己,我毫無辦法。無法請律師、無法尋找救援,就連最簡單的自救,我也找不到突破口。
“怎麼樣?看完了吧?看完了就請白素小姐你給我解釋一下你作案的過程。”老警察望著我笑,露出了兩排金黃色的牙齒。
我忍住胃裏的翻山倒海,強迫自己不能慌,一定要鎮靜下來。慌亂才是敗北的最大敵人,我挽了挽頭發,鎮定自若的看著他,“我不是凶手。”
“哦?怎麼證明?”老警察倒是沒有一語斷定我的罪行,隻是停下來想聽聽我的解釋。
“你給我看的監控視頻裏沒有電梯裏麵的,犯罪嫌疑人一定是把監控毀屍滅跡了。因為我在進電梯之前,就已經被人打暈帶走了!”
我站了起來,跟老警察怒目相視。如果電梯裏的監控真的沒有,那麼這就是唯一的切入點。
然而讓我失望的是,我還是沒有料到風雪的智商有多高。這一刻,我深深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不怕世上有壞人,就怕壞人智商高。
老警察看著我冷笑一聲,像看穿了似的盯著我,“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現在我就讓你死心。”說完,便又把電腦的熒屏麵向了我,替我打開了下一個監控視頻。
依舊是那名女子。
最開始銀雪是站著的,但不知為何,有些搖晃。女子蹲下身來將她抱在懷中,利用角度關係巧妙的遮去了自己的麵容。銀雪的臉蛋露了出來,紅紅的,似在沉睡。
電梯一到,女子就抱著銀雪徑直離開,再接下來的監控應該就是女子抱著銀雪去車上了。
我的心沉入了深淵,再也沒有絲毫波動。
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絕望。就連當初銀政親手殺了我的孩子時,心都不曾害怕恐懼到這種地步。
這一切都像是一個連環計。被人打暈的我出現在了遠郊的工廠垃圾堆,去看銀雪時銀政和警察恰好到來,所有證據的矛頭也都鋒利的指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