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腳下步子一頓,惱羞成怒的轉過身:“你休得在這敗壞我的名聲!就算你說的再如何天花亂墜,你都別想再踏入我侯府半步!子期,你若還把我當娘,現在就與她斷了!日後,再不許來往!”
“侯夫人所言,未免太傷人了。”沈若華凝著沈令儀,嗓音冷淡:“沈令儀雖然是婚前失貞,但侯夫人以偏概全,將這事的過錯盡數推到沈令儀的身上,是否有些不妥?你又把我沈家置於何地?你將沈令儀趕回了沈家,保全了自家的麵子,要我沈家的女兒背負這千千萬萬的罵名。我沈家姐妹還有不少未出閣的,日後若為此事拖累,我可不依。”
侯夫人雙手一甩,囂張道:“你不依?沈若華,你不要以為你做了縣主便能如此囂張,我與你母親誥命同級,按理來說,你還要和我行禮,恭恭敬敬的喊上一聲侯夫人!你一個小輩,輪得到你說三道四!”
楊氏箭步上前,不甘示弱開口:“華兒所言若不及分量,殊不知我又如何?華兒方才所言在情在理,分明是兩個人的事,且還未查清究竟是你家顧子期害了我沈府的姑娘還是什麼,你如此直截了當的給她定了罪,不是在打我沈家的臉?侯夫人這些年的日子過得未免太安逸了,安逸到忘了這京城,不止你忠勇侯府一個勳貴!”
楊氏將長袖甩到身後,背著手看向沈令儀:“你方才說侯夫人在慈安寺欲敗你的名聲,可有證據?”
沈令儀目光陰冷的看向侯夫人,緩緩道:“證據就在我衣裳裏,母親可以到顧子期的房內去找!那書信是我丫鬟流心在慈安寺的小路上無意撿到,內容便是侯夫人邀人到我院中一敘。”
侯夫人身子一僵,轉瞬便哈哈大笑起來:“沈令儀,本夫人長到這個歲數,還怕被你這點小詭計算計?你自己見色起意約了潘雲飛去你那兒,與我有何幹係!就算有紙條,那也是你自己所寫!”
沈令儀抿唇一笑,“侯夫人的確聰慧,我自然比不得侯夫人,也算計不了侯夫人,但我能拿證據說話。”
沈令儀頓了頓,輕飄飄的問:“既然侯夫人從未看過我這裏的紙條,如何能知道紙條上約的人是將軍府的潘公子?慈安寺有那麼多的人,前去參加開光儀式的公子數不勝數,夫人怎知我偏偏約了他!”
忠勇侯府比鄰將軍府,忠勇侯府鬧了這麼大的動靜,將軍府自然不能裝什麼也沒看見,更何況現在竟然牽扯出了他們府上的大公子!幾個看熱鬧的小廝連忙趕回府中去稟告王夫人。
“你、你!”侯夫人沒想到自己一時嘴快說錯了話,不甘的咬著口中軟肉,恨恨道:“你莫要和我打這樣的啞謎,你這個不守婦道的賤貨!葛嬤嬤,還不拉少爺回府!”
邊上人火辣辣的目光刺得侯夫人臉上發燙,她不在乎被人看沈令儀的熱鬧,但現如今她自己成了旁人口中的話柄,侯夫人自然不願,故作淡定的拎著裙往府上跑。
楊氏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拉住了她,“侯夫人跑什麼,此事還未說出個所以然,侯夫人別急著跑,這事關兩家的名聲,侯夫人也不願我把這事捅到太後的麵前吧?”
侯夫人貝齒緊咬,用力掙紮著要掙脫楊氏的束縛,嘴上還不饒人:“你就是去告又能如何?你府上的姑娘勾引了我的兒子,你還振振有詞!”
楊氏並未理會她,徑直讓身後的人去侯府上搜東西,侯夫人半晌才掙脫楊氏,手腕被她攥的通紅一片。
侯夫人氣急敗壞,額上的汗珠不斷的從鬢間滴落,進屋搜查的人回來的很快,他手中拿著一件衣裳,恭敬的呈到了楊氏跟前,楊氏將衣裳裏裏外外翻了一遍,顛倒時,一個方塊狀的信紙掉了出來。
侯夫人眼皮一跳。
楊氏頃身將紙條撿起,展開,掃了幾眼看完內容,怒不可遏的揉皺,指著侯夫人便罵:“你好歹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閨秀,怎生的這樣惡毒的心思!就因著你兒子喜歡沈令儀,你便要毀了她!”
“你憑什麼說這信是我的!”侯夫人梗著脖子不肯承認,而站在她身後的葛嬤嬤將頭埋在胸前,早已被眼前的局麵嚇得無話可說,舌頭打結。
“你還狡辯,這信紙上頭的熏香,和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你愛香成癖,身上的香囊都是自己找人調製,你說這京城可還會有第二份!你若不認,明日便與我去宮內與太後說理!”楊氏豈是願意吃虧的人,今日侯夫人讓她沈家這麼下不來台,她拚了命也要出了這口惡氣才行!
侯夫人啞口無言,她身上的香全京獨一無二,且留存時間極長,若是信上有她身上的香氣,那她完全沒有理由推脫。
侯夫人正急的臉紅脖子粗,那一頭人群又散開一條路,王夫人穿著紅色長袍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
跟在她身後的男子穿著水藍色的錦袍,打著一個折扇在胸前揮著,端的是瀟灑清逸,這位便是將軍府的潘雲飛了。
王夫人在圈內站定,慢悠悠的朝侯夫人走去:“你忠勇侯府好生熱鬧,我府上的人方才在這聽了一耳朵,我本不該插手你和沈家的事,可無意聽我家雲飛說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