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瞧著他表麵上憨厚老實,背地裏可是來頭不小。”
蘇楚陌的這一句話聽得李昭煙有些雲裏霧裏,之前的事情自己大概也知道一些,隻是不明白為何他要這般說。
蘇楚陌忽地想起來白遠易,望著李昭煙問道:“我聽說遠易在我們之前就獨自來了西北,可有此事?”
提到白遠易,李昭煙點了點頭,“師傅是曾派人捎來口信,他隻怕早就到了洛縣,說不定待會兒過去還能遇著他。”
聞人言入耳,蘇楚陌眸中閃過了一絲光亮,若有所思道:“有他在這兒,許多事就要好辦一些。”
雖有些不明所以,但李昭煙還是沒再追問下去,馬車輕微的搖晃讓她感到一絲困倦,輕輕地靠在了蘇楚陌的肩上,閉目養神。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徐徐停了下來,外麵的聲音有些雜亂。
“到了嗎?”
李昭煙感受到馬車停了下來,直了身子掀開簾子朝外探去,映入眼簾的正是洛縣的城樓門洞。
“幹什麼的!車上是什麼人?”守城的兵士遠遠地瞧著這兩駕裝潢華麗的馬車過來,心下就已生疑。
聽著外頭的聲音,李昭煙不由得向蘇楚陌看去,見他一臉氣定神閑的模樣,竟莫名覺得心安。
肖慶從後麵那駕馬車上下來,上前與那兵士交涉,“我們原本在南方做些茶葉生意,聽說家鄉遭了災,這不,趕回來看看親人。”
說著,肖慶四下望了望,與暗處藏著的人一個眼神交互,便瞬間恢複了神色。
“在外經商?那可是要交稅銀的!”
兵士自然沒有注意到肖慶神情的異樣,隻是打量了眼前的人,雖不太像商人,但也並無大礙。
“是,是,這我們自然知曉。”肖慶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了一包銀子放到了城門口的桌上。
桌後坐著的稅務司內使,迅速清點了銀兩,分文不差。
他神情有一瞬遲疑,抬頭看向那兩駕馬車和麵前的肖慶,眼中多了幾分疑惑。
“可以入城了嗎?”肖慶怕馬車裏的人等得太久,急急開口問詢。
兵士朝一旁的稅務司內使看去,見他點頭,這才一揮手示意放行,“走吧走吧!”
肖慶又四下望了望,方才回了車中。
這入城頗費些時候,李昭煙也不免疑惑,直直問道:“這洛縣乃是整個西北鬧災最嚴重的地方,百姓出入也多,都往趙州郡去也不難想象,怎麼還卡得如此嚴密?”
蘇楚陌並未關注此事,這會子聽她問了,方才略微思索了起來。
少頃,蘇楚陌摩挲著手上的玉扳指,緩緩開了口,“皇上派了人來西北,他們自是知道的。這肖大人是趙州郡太守,洛縣的縣官也不知是誰,隻怕是等著咱們呢。”
“你是說……他們這個時候嚴管出入,是為了找我們?”
蘇楚陌微微頷首,也不言語。
李昭煙以前在各種劇裏倒也見過這種情形,朝廷派了欽差微服私訪,地方官員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地找尋著。
隻是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多少有些難以言說的感覺。
馬車又走了好一會兒,方才停了下來。
外麵傳來肖慶的聲音,“老爺,夫人,咱們到了。”
翠月挑起了簾子,放了腳凳,上前小心翼翼扶著李昭煙下了車,“夫人慢些。”
二人下了車,抬眸看了看四周,馬車停在了一處偏僻又寬寬的短巷裏。
肖慶到了二人麵前,指著巷子外說道:“老爺,出了巷子不遠的地兒就是災民營了,您看咱們是直接過去還是先去縣衙?”
蘇楚陌沒有猶豫,牽著李昭煙一邊朝巷外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著:“縣衙晚些時候再去。”
肖慶見狀,與剩下的人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出了巷外,隱隱約約能聽見一些嘈雜的聲音,沒走幾步就到了災民營。
這裏是災民聚集的地方。
不少老百姓的房子已被征用,不足的也在外頭搭了帳子,整整一條街全部都是災民。
肖慶瞧著眼前這場景,走到二人身旁,聲音不高也不低地為二人解釋著,“稍健康些的災民都在自己家中,災民營主要是集中施粥,發放糧食款項……”
頓了頓,見蘇楚陌麵色如常,才繼續說道:“再一個就是集中診治染了病的災民。”
“竟有這麼多人?!”聽著肖慶的話,李昭煙頓時感到無比震驚,方才她以為這裏是把所有的災民都集中了起來,誰知竟隻是染了病的。
肖慶也不應聲,朝著身後人使了個眼色,便拿來了一些遮麵用的紗綢,分發給了幾人。
李昭煙接過麵紗,正奇怪著,便聽得肖慶又徐徐說道:“這鼠疫過後自然不少人染病,也有一部分是生生餓得病了,過去的話還是戴上麵紗較妥當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