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聞言,紛紛抬手細致地係上了麵紗,隨從裏已有人顯出了嫌惡之色。
“走吧,過去看看。”
蘇楚陌開了口,一行人齊齊抬腳朝著前麵走去,離那些災民也是越來越近。
“大夫,您給我一、一句實話,我還能活幾天?”
“先把藥喝了,別亂想,別亂想,啊……”
……
許多類似於這樣的對話充斥在一行人的耳中,令人心碎又無可奈何。
天災麵前,人的所有力量無不顯得格外渺小。
“不是說這西北災情並不嚴重,隻是要來把幕後生事之人揪出來嗎?”
蘇楚陌的火氣一下子躥了上來,望著肖慶憤然道:“你瞧瞧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
肖慶倒是沒有多大的反應,後頭跟著的其他人被嚇得噤若寒蟬。周遭的一眾災民聽見他這話,紛紛將目光投了過來。
李昭煙見狀,連忙上前拽了拽蘇楚陌的衣袖,輕聲提醒著:“且先忍忍,別引了人注目才是。”
蘇楚陌微闔了眼,很快平複了情緒,這才帶著人繼續往前走。
“這個病人情況特殊,你找人把他抬到我那邊去,我親自診治。”
走著走著,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耳中,李昭煙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蘇楚陌幾乎是同時停了下來,與李昭煙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開了口,“是他!”
“表邪未盡,用羌活衝和湯……”
李昭煙循著聲音小跑過去,見果然是白遠易,激動叫道:“師傅!”
白遠易聞聲,一回過身便瞧見自家徒弟站在麵前,一時還有些驚訝,“你怎麼來了?”
正說這話,就看著蘇楚陌幾人跟在後麵也走了過來。
蘇楚陌與白遠易對視了之後,麵上神色緩和了不少,竟展露出了笑意來,“今兒可算是聚齊了。”
安慰好眼前的一個病人,白遠易這才走到了道中央,與二人講話。
“我們昨日才到的,師傅到這兒多少日子了?”
“有些日子了。”
一旁的肖慶將白遠易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聽著李昭煙叫他“師傅”,想來應是傳說中的神醫——白遠易。
思及此處,肖慶微微眯了眯眼,不經意般朝一旁挪了幾步,招來了一個隨從,低聲說了些什麼。待隨從走後,肖慶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隨即又不動聲色地回到了原位,李昭煙隻顧著與白遠易說話,自然沒有注意到他。
而蘇楚陌眼角餘光仿佛看見肖慶在與人吩咐些什麼,也並沒有注意,再回頭去看時,肖慶就已經站在了他身後。
“肖大人這是怎麼了?”方才與他對視一眼,瞧著肖慶麵上有些緊張之色,不免好奇。
肖慶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十分自然地說道:“小人瞧著這災民營人手和物資都不大夠,便遣了人去衙門先暗中探探情況。”
聞言,蘇楚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好。”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已傳來了一陣哭喊聲,那聲音遠遠的,卻格外響亮。
“白神醫!白神醫——”
眾人的目光紛紛被吸引了過去,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孩子匆匆跑了過來。
待到跟前,小男孩撲通一下便跪在了白遠易麵前,“神醫,我娘快要不行了,求您救救她,求您救救她啊!”
見狀,李昭煙忙上前攙起了那孩子,看著他髒兮兮的臉上滿是淚,一下子就心疼了起來,“師傅,您先過去看看吧,我們就在這兒看看情況。”
“好。”白遠易與李昭煙和蘇楚陌頷首致意,隨即看向那孩子,問道:“你娘現在在哪裏?”
“就在那邊!”
小男孩抹了一把眼淚,抬手指了一個方向,二人遂快步朝那邊去了。
望著二人的背影,李昭煙微微歎了一口氣,一行人繼續在災民營裏四處查看情況。
正要去給一個病人把脈的時候,李昭煙忽然感覺被一股勁力點了穴道,輕呼了一聲“啊”,整個人便已動彈不得。
“什麼人!”
聽見身後的動靜,蘇楚陌立刻轉身,不料抱著李昭煙的那人竟霎時便消失在了牆邊。
“有刺客!快來人保護王爺!”
蘇楚陌正欲去追,身後的肖慶卻忽然喊了起來,一下子便出來了好些人擋在了自己麵前。
“王爺!您沒事吧?”肖慶故作慌亂地上前堵在了蘇楚陌麵前,問道。
蘇楚陌一把將他推開,一個旋身便越過了那道牆,無奈早已沒了人影,更不知往何處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