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意外的狂歡,是一場別樣的盛宴,如潮的歡樂就這樣湧入到了眾人的心中,這一夜,似乎給他們的世界,帶來一番奇異的感受,如夢似幻。
很多人為此相互結識了,彼此了解,那些向來冷漠之輩,也在這個夜晚,路除了至少是淡淡的開心的笑容。
大半夜已經過去,換了仍在繼續,隻不過,沒有一開始的那種激烈和沸騰了,狂歡之後,應該尋求的是一種沉澱,一種將換了沉澱為幸福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那些快樂的、不快樂的,都會在不經意間湧入腦海之中,觸動人的心弦。
聶塵站在懸崖邊,以開著欄杆,看著山下依舊在燃燒,一如漫天繁星的處處篝火,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的身後,李婉月想來大方,能夠與其餘人玩到一起,而不失體統,而南宮月則像個鬼精靈一般,半醉半醒似的,組織大家聊天和玩各種遊戲,就連梨雲雪,此時此刻,也已經放開了心態,加入到了這種快樂的遊戲之中。
張武基和吳篙罔二人,至始至終,都是被不斷罰酒的對象,因為他們實在是太沉迷於梨雲雪和南宮月,所以總是犯規,被豔陽天灌下一杯又一杯酒水。
每個人都是快樂的,沒有麵紗遮蓋臉色,沒有態度掩飾真情,在這種無憂無慮的感覺之中,聶塵感受到了一種美,這種美曾經從他的身邊消失,現在,似乎有回到了他的身邊。
“要建立一個平和安定的世界,真的很難嗎?”聶塵沉默之中,與體內尚未沉睡的血石殘魂,淡淡開口道。
“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我也不知道,也許我身前,也沒有找到過答案!”那血石殘魂的聲音中,透露出淡淡的悲哀,聶塵知道,這殘魂身前,也一定是遭遇了巨大的不幸和上海,否則當初他剛剛覺醒時,絕不會在死去千萬年之後,還流下不明不白的、悲傷的眼淚。
“我希望,像這樣美妙的時刻,能夠長此以往,時間所有人,無論是修士還是凡人,都可以這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不要相互廝殺,互相殘害!”聶塵的聲音,深沉而略帶沙啞,聽起來有一種舒緩的感覺,這反映出他的內心,深藏著一個溫柔的希望。
“你走黑暗中走了過來,還能有這樣的祈願,這一點令我也感到敬佩!”血石殘魂很認真地說道:“但是,不曆人世苦,難誤時間道,你如果真的想要創造出這樣一個世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你還要去見識更大的世界,更多的矛盾衝突,生死抉擇,然後再做出取舍。”
“這一點,我很明白!”聶塵心中溫暖,對於血石殘魂,他從一開始是敬畏的,但是多次得到他的救命和指點,加上長期這樣相處下去,聶塵漸漸地,對於血石殘魂,變成了敬愛的感覺,仿佛她的第二個師尊一樣。
“你在思考什麼?”突然,在聶塵身後,一到清脆利落的聲音傳來,聲音很輕,但卻有一股斬釘截鐵的感覺,一聽說話之人,便是一個性格堅毅的女子。
“我在享受這十分美好的一刻!”聶塵一首端著酒杯,向著李婉月微笑示意,“仙子的舞姿,很美,在這人世間,漢南看見如此美麗的舞姿!”
“聶兄謬讚了。”李婉月微微一笑,與聶塵並肩立在懸崖邊畔,微微一笑,開口說道:“聶兄一路走來,曆經黑暗,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聶塵稍微一愣,沒有想到李婉月會問出這麼唐突的問題,令他有些應接不暇。
“哦,聶兄不必驚訝,我隻是很敬佩聶兄的意誌,聶兄的品格堅強,令小女子敬佩,一直仰望!”李婉月連忙解釋道:“我仔細了解過你的過去……很抱歉,也許我不該在這個時候提起這些。”
“沒有關係!”聶塵平靜地回答,“我背負著逝去之人的希望,我還守候著活著的人的希望,我沒有理由死去,我不想死,便隻有拚命掙紮;我掙紮,便有人在我的掙紮中,死亡!”
“聶兄魔修的聲明,赫赫遠播;但這天下,又有幾人,知曉聶兄,是迫不得已,且是被動地戴上了魔道的冠冕。”李婉月有些歎息地說道。
“魔道也罷,仙道也罷,都不過是人走出來的道路而已;神性,魔性,皆是人性。”聶塵目光深邃,“隻不過,對於和我有衝突之人而言,我就是十惡不赦的大魔;但是在有些眼中,我便是救世的神明。隻站在自己的利益和角度來看,也許這天底下,魔頭是數不勝數的。”
李婉月雙目明亮,似乎被聶塵所言而觸動,對於聶塵這番見解,她找不到任何理由來反駁,不過她也沒有想過要反駁。
“然而世人,總是被片麵的輿論所引導,然後將邪惡和罪名,加載在那些可憐的無辜之人身上,這不知是對,還是錯!”李婉月說這話時,臉上掠過一絲淡漠的無奈,卻被善於察言觀色的聶塵準確地捕捉到了。
“我並不在意世人對我的看法,我隻求問心無愧;我也不在意身上背負著多少邪惡的名聲,因為我將這些邪惡擋在了身後,沒有讓他侵蝕我所喜歡和想要嗬護的那個世界。”聶塵沒有指點和開導對方的意思,雖然她發現了李婉月內心,似乎也存在著巨大的矛盾和煎熬,但他隻不過表達出了自己的觀念、感受和處世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