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複婚的事,我也不提。
現在的我事事都看得很開,因為經曆了這麼多事後,我的心理逐漸強大,不再像以前那樣擔驚受怕,患得患失。
哪怕賀川柏再次離我而去,我也沒什麼好悲傷的。
我終於認識到一件事,女人的安全感,不是男人給的,而是自己給的。
隻要自己的心理足夠強大,就沒有人能夠傷害到我。
潺寶一周歲生日過後,顏妍和陸錦弦終於結婚了,因為顏妍又懷孕了,而陸錦弦大約也是玩累了,想收心了。
雖然對陸錦弦有諸多成見,但隻要顏妍喜歡就好了,畢竟每個人的幸福標準不一樣。
婚禮在海市舉行,結婚當天宴請的賓客眾多,給足了顏妍想要的風光。
看著站在陸錦弦身邊一身白色婚紗笑靨如花的顏妍,忽然覺得這一刻她是幸福的。
她的幸福就是風光大嫁,一生衣食無憂,有花不完的錢,穿不完的錦衣華服,錢財可以給她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她想要的是陸家長媳這個名聲,至於陸錦弦,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愛情這東西,保鮮期過後,就會漸漸冷靜,與愛情相比,豐衣足食更重要。
顧念慈專程回來參加陸錦弦和顏妍的婚禮,停留一天後第二天又飛回M國去照顧陸清歌。
自從上次酒店一別之後,我再也沒去探望過她,她已經將我對她的姐妹情義全部消耗殆盡了。
倒是賀川柏每隔一段時間便借口出差,飛去M國陪她。
我看在眼裏卻並不戳破,陸清歌的生命已經快到盡頭了,看一眼也就少一眼了,由著他去吧。
兩個月後的晚上,我和賀川柏已經睡下了,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賀川柏披衣起床走到窗前去接,接完後回來開始穿衣服,邊穿邊對我說:“你也穿衣服起來吧,陸清歌快不行了,我們去看她最後一眼。”
我怔住了,雖然明知她會是這個結局,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時,我又覺得受不了。
不知怎麼的,我的眼淚就出來了,我張著嘴,卻說不出話,呼吸變得困難。
賀川柏又說了什麼,我一句也聽不到,心髒劇烈地跳動,隨後眼淚像開了閥門的水似的,嘩嘩地往下流。
賀川柏把我抱在懷裏抱了一會兒,最後拍拍我的後背,“快穿衣服吧,去晚了,怕是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了。”
換好衣服後,賀川柏帶著我連夜開車來到海市。
陸清歌於三天前已經返回海市,說是想家了,想回自己的房間,睡在自己的床上。
來到陸府,重新踏入陸清歌的閨房,我依稀記得四年前第一次走進她的房間裏,感覺像到了公主的殿堂。
今晚現在再次踏入,心情卻異常沉重。
陸清歌整個人瘦得像骷髏一樣,扁扁的,躺在奢華的公主床上,讓人聯想到“紅粉骷髏”這樣的字眼。
巴掌大的臉不知何時化了精致的妝容,但因為臉頰深陷,顯得有些可怕。
顧念慈趴在床前,早已哭成了個淚人兒,陸清歌得病的這一段時間,她憔悴了許多許多。
看到我來了,顧念慈從床上爬起來,撲倒在我身上抱著我哭得喘不開氣。
我也是滿臉的淚水,輕輕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她。
陸清歌有所無力地喚著賀川柏的名字,賀川柏疾步上前,拉著陸清歌的手。
陸清歌雙目微閉,張著嘴,像夢囈似的斷斷續續地說道:“川柏,我,撐不住了,要,先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