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一章約定的日期
但我畢竟是在醫院裏自殺的，還是當著護士的麵。
幾個小時的急救後，我再次被救了過來。
我幾乎絕望了。
反而是那個小護士，包紮了自己手上的傷口，走到我病房裏，看著我：“為什麼要自殺呢？你連自己的寶寶都不想要了嗎？”
“他來的本來就不是時候，如果不是他，我早就已經死了。你知道我的案子嗎？”
她點頭。
“既然你知道，就更不該來問這些問題了，如果換成是你、經曆了這些事，你不覺得很絕望嗎？”
自己的家族被滅門，家人朋友全是死去，這麼多條生命，隻為了掩蓋一個空頭文件的事實。
我們的命，仿佛成了上麵那些人的一層遮羞布。
人命啊。
真不值錢。
那護士也不再勸我了，而是走到我跟前，端了杯牛奶，道：“我喂你喝杯牛奶吧，你也不肯好好吃飯，營養跟不上，傷口也很難恢複的。”
我看著她的臉，忽然覺得有幾分熟悉，但我又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見過她。
我吸了口氣，忍著舌根的疼痛，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問我的真實名字嗎？我叫程曼，程曼，這個名字你記住了。”
我心頭一跳。
連她來喂我牛奶，都忘記拒絕了。
喂我喝完牛奶，她便出了病房，交代我好好休息，就離開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想到她剛才說……
她的真實名字，叫程曼。
我抬頭，努力的想看到值班護士的名字，終於，在我眼睛翻得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總算看到了那一排值班護士的名字。
裏麵，沒有程曼。
程……
她著重說了這個姓氏，我就不能不在意了。
難道，她也是程家的人？
晚上她來給我換藥的時候，我問她是不是，她卻瞥了一眼身後的攝像頭，又指了指自己身前的名牌。
“我叫董小雅啊。你記錯人了吧？”
果然。
董小雅是她的化名，她真正的名字叫程曼。
她是程家的人。
有了這個認知，我心底忽然生出幾分期待來。
程家的人並沒有死絕，也許，其他人也都沒有死，還都在S市隱藏著生活著。
我忽然就想開了。
接下來的日子，我開始積極配合治療，這裏的醫院也給我用了最好的藥。
舌根和頸動脈的傷口，很快便愈合拆線了。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傷到了舌根的神經，我說話總有些大舌頭。
但我也不在乎。
拆線那天，剛出手術室，就看見手術室外一臉著急的霍小姐和嚴秋荔。
見我被醫生推出來，霍小姐一把撲到我跟前，蹲在我腳邊，心疼的看著我：“才一個月，你怎麼就瘦成這樣？他們一直不讓人探望，我今天才見到你，你……”
“我沒事，這不是好好的嗎？我現在可是犯人，想見我當然不容易，不過，這也見到了，我沒事，你放心。”
我拍了拍她的手，抬頭看了一眼推著輪椅的護士，道：“送我回病房吧。”
程曼應了一聲，將我推進病房。
進了病房，我看了一眼自己身下連著的導尿管，又看了看衛生間，問道：“我想……去一下衛生間，可以嗎？”